不覺一杯又一杯的開始喝起了悶酒。
越喝越多還不自知。
和他同鄉的見他喝了這麼多,臉色都已經開始發紅,給他使了好幾個眼色都沒得到回應,最後皺眉去拽他的衣袖,雖然春闈以來,張渺一直處在被打壓的那方,但好歹是同鄉,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作死。
本是好意提醒,隻是拽了一下他還是沒動靜,同鄉有點急了,就多使了一點力氣。
張渺已經喝得有些上頭,被猛地這麼一拽,差點沒給摔了。
“你乾什麼!”
張渺一聲暴喝,把同鄉都給喊懵了,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就蹭地一下站了起來,指著人臉,“怎麼著,你也在看我的笑話是不是?”
“我張渺再不濟也不是你個三甲的人可以笑話的!”
同鄉臉色頓時鐵青,好心提醒他,就換來這一頓嘲諷?
“還愣著乾什麼?”這是一直憋屈憋得臉色都有些扭曲了的陸行,冷臉喝道:“還不把人拖出去,這樣無德無形的人,也配在這?”
立時有侍衛將張渺捂著嘴往外拖,張渺被拖出去了好一會才驟然回神,掙紮想要求饒,但手臂都被侍衛牢牢攥著根本掙脫不了。
這,這瓊林宴被趕了出去還說不配參與?
不僅僅是麵子,是仕途都沒了。
張渺悔了,他真的後悔了,可惜已經沒有機會挽回了。
*
這場瓊林宴到底是被陸行給毀了,後半場氣氛特彆壓抑,都是心驚膽戰的,陸昭笑了聲,瞟了一眼陸行,走了。
陸謙也提前退場。
陸行被陸昭最後那個眼神氣得倒仰,也甩袖走了,就剩下陸瀚和陸湛還坐在原位上,三位皇子走了後,場子還活躍了些,不過也沒有呆太久,眾人也都跟著散了。
顧懷陵葉驚瀾陸湛走在最後,陸瀚則被陳以和給拎走了。
三人走到門外就見陸茶笑眯眯的等在門外,陸湛頓了頓率先上前,雖是堂兄弟但之前並未說過話,隻是聊些場麵話,旁人聽著都覺尷尬,幸好有人來叫,陸茶應了一聲,又回頭看向葉驚瀾,讚道:“你媳婦兒真真兒是個好的。”
說完就大搖大擺走了。
葉驚瀾:他什麼意思?
這人難道對我媳婦有什麼想法嗎?!
陸湛眼睛一眯,定定瞅著陸茶的背影。
難道那瓶藥是他送的?
顧懷陵神情如舊,隻是上下打量一番將陸茶這人牢牢記在了心底。
走出老遠的陸茶忽然覺得後背有些涼,看了一眼天,也是怪了,這都入春了天還是那麼冷呢,抖了抖,小跑著上了馬車。
三人也坐上了馬車踏上了歸程,顧懷陵歎了一聲看向葉驚瀾,“今日你的所作所為並沒有錯,隻是你的日子可能會有些難過。”
葉驚瀾還在想陸茶那句話到底什麼意思,聽到這話直接呲道:“難道我順著他就能平坦了嗎?難過是一定的,挺過去就好了。”
這事跟自己不無關係,陸湛不敢說話。
顧懷陵想了想確實如此,點頭,“你自己注意點吧,有事就來找我們商量,不要一人單打獨鬥。”
葉驚瀾點頭,“放心,我不會逞能的。”
他現在對戶部一無所知,能做的無非就是謹慎以待,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又閒話幾句後馬車停下,到家了,葉驚瀾打開車門最先下車,然後就一楞,“這是乾什麼呢?”原來門口已經停了好幾輛馬車,都放滿了東西,下人們還在不停的搬東西。
顧懷月:“回家!”
她很興奮,“小舅舅說今天就可以回家去探親了,先去瀾州城,然後跟我們一道回川省。”
說起回家,顧葉二人都是高興的,誰不想錦衣回鄉呢?但是,回頭看向陸湛,“怎麼這麼快?”一般都得等幾個月才能回家。
陸湛解釋道:“昨兒我跟父皇提的,我想著你要去戶部,那邊事情多,不定什麼時候才能回家,還不如早早把探親假休了,回來也好專心辦事,父皇允了。”
想到馬上就可以見到二房那些人,可以為祖母和爹報仇,葉驚瀾顧不得其他,“那我去幫忙收拾東西。”幾步就跨上了台階。
顧懷陵卻沒動,他看著陸湛,忽然開口道:“是小舅舅讓你去跟皇上提的吧?”雖然疑問,語氣卻很篤定。
小舅舅進京後很奇怪,我們備考不見人,他也不出門,而且送考那日,有人的目光可是一直在他身上鎖著的。
而且陸湛的理由站不住腳,便是戶部再忙,該他的探親假還是要給,陸湛在這,誰敢故意去拖驚瀾?
陸湛眨了眨眼睛,望天,不吭聲。
心裡想著小舅舅這可不怪我,是大哥太聰明,我可一點兒都沒說。
沉默就是默認。
顧懷陵現在真的有點好奇了。
小舅舅那樣的一個人,他躲的,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