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們不修口德,犯到彆人手上也是他們自己禍從口出又不是你逼著說的。”
“與你何乾?”
說到這,陸瀚頓了頓,聲音放低,小小聲:“而且我覺得你很厲害。”
無聲無息就解決了將來可能的隱患,還不動聲色的處置了他們。
超厲害的!
陸瀚這人,雖在宮中長大,但他從來隻顧著自己,不沾任何事,又因常年一個人看書,性子單純,目光也格外純澈,誇人的時候格外真情實意。
沒嚇跑人,反而得了一通誇。
顧懷月覺得自己臉頰有些燒,心跳的也有點快,她不再說話,低頭繼續往前走。
陸瀚不明白她怎麼突然又不說話了,但他也不再開口,就默默跟著他。
顧懷月去了一趟名福齋,這裡是專賣點心的,對有錢人來說這裡的點心很便宜,對百姓來說又還挺貴的,她包了五盒。
陸瀚迅速手快接過,他還想付錢,但顧懷月看了他一眼,他沒敢爭了。
*
先前八婆的那幾個幫工都在惴惴不安,他們其實不怕主家,一個姑娘有什麼好怕的?但他們怕那個男人,一看就是身份貴重的。
有那膽小的,甚至想跑了。
顧懷月和陸湛再度出現在這裡的時候,他們呼吸都停滯了,膽子最小的那個甚至腿軟到想跪下,顧懷月無視他們戰戰兢兢的神色,隻笑道:“辛苦各位了,來吃些點心喝些茶水略歇一回罷。”
所以,不僅沒有責打,還請吃點心呢?
顧懷月將點心放到桌子上,“快來。”
顧懷月神情真摯看不到一絲怒氣,有人嘗試著伸手,顧懷月還讓他多拿兩塊,有人心裡覺得過意不去了,剛還說人的閒話呢,結果人一點都不在意,反倒破費了。
當即感激道:“姑娘放心,一定給您弄的妥妥當當不出一絲毛病的。”
“你這話就不對了。”顧懷月笑的大方,“我雇你們來,自然就是相信你們手藝的,當然不會出一點毛病了。”
“對對,是我說錯話了。”
“姑娘相信咱們呢,一定好好乾活。”
“好,一定的。”
陸瀚先前還不知道顧懷月為何要給這些人買點心,現在看到他們臉上的感激才知她這樣做的緣由。
至少不會偷工減料和磨洋工了。
她真厲害,幾盒點心就解除了將來的隱患。
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眼裡的佩服都快溢出來了。
顧懷月察覺到了陸瀚的目光,但她忍住沒往那邊看,她現在覺得自己好奇怪,不僅臉有點燒,耳朵也跟著燒了起來。
自己也害羞了嗎?自己居然也會害羞嗎?
又和幫工們閒聊了幾句,顧懷月走了出去,小尾巴陸瀚自然跟上,顧懷月走到門外站定,“我要家去了,殿下自便吧。”
“我送你。”
他毫不猶豫的接話,頓了頓又補充。
“你一個人不安全,我送你到門口就走,不會纏著你的。”
這青天白日天子腳下,而且就兩條街的距離,哪裡不安全了?顧懷月看了他一眼,也沒拒絕,微微垂著頭往家走。
沉默就是同意了,陸瀚眼睛一亮,顛顛跟上。
餘光一直在顧懷月的臉上。
這唇,這鼻,甚至眼睫,怎麼都長在自己審美點上呢?她怎麼那麼好看呢!
陸瀚心中的小鹿早已狂野亂撞,砰砰砰地都要撞破心牆了。
而且她今天還對著自己笑了,就算不是接受,也沒以前那麼討厭了吧?陸瀚想到這,心神更是雀躍,恨不得原地跑個幾圈。
“誒———”
他一直側頭看著顧懷月,壓根沒注意腳下的路,一腳踩滑直接向一側倒去,顧懷月連忙伸手也沒來得及抓住他,眼睜睜看著他成大字型麵朝地撲進了一旁的雪堆裡,裡麵好像還有水,都聽到水濺起來的聲音了。
顧懷月:“…………”
陸瀚:“…………”
好了,小鹿已經不跳了,小鹿已經死了。
冷冷的冰雪覆在臉上,冷,透徹心扉的冷,但陸瀚不想起來,他不明白,為什麼每次剛有點好轉的時候,自己就落到了一個非常丟人的地步呢。
為什麼呢???
就讓我在這無情的雪地裡為自己默哀吧。
顧懷月沒忍住笑了出來,這麼大人了,還是京城人,雪地裡還能平地踩滑的?隻是她等了片刻也不見陸瀚起身,就跟摔暈了似的一動不動。
“你怎麼了?”
顧懷月顧不得笑,上前去拉他。
陸瀚順著她的手勁起身。
他在雪水堆裡埋了好一會兒,不說大氅,就連裡麵的衣裳都給侵濕了,像個落湯雞,顧懷月有點生氣,這麼冷的天,既然沒摔暈,怎麼不趕緊起來呢?
凍壞了可怎麼辦!
誰知抬眼就見陸瀚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連頭發絲都懨了。
她心思一轉,就知他為何會這樣了。
又好氣又好笑,重點是這個嗎?
拽著他的衣袖快速往前走,“前麵就是我家了,你這身衣裳都濕了,你先去陸湛院裡洗個熱水澡再換一身衣裳,彆風寒了。”
陸瀚現在都不好意思看顧懷月,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顧懷月剛到門口就吩咐門房,“快去陸公子院裡,先燒過一鍋熱水,薑湯和沒有上過身的新衣裳。”
門房也認識陸瀚,見他一身狼狽,也不多問。
“好勒,馬上就去。”
說著就拔腿往裡麵跑。
顧懷月領著一直垂著頭的陸瀚往陸湛的院子走。
雖然陸湛不在,但前廳的暖爐和熱炕也都是燒著的,一進前廳顧懷月就道:“脫衣服。”
陸瀚終於抬頭看向顧懷月:“啊?”
顧懷月:“先把外麵的脫了上炕,熱水還沒來,快點,你想風寒嗎?”
又沒有叫你全脫!
“哦。”
陸瀚很聽話的脫掉了大氅和外裳,就穿著一身裡衣往炕上鑽,顧懷月沒有避開,又不是姑娘家,而且還穿著裡衣呢。
不過這衣裳脫了,肩胛骨明顯,還是有點瘦。
不過這裡衣竟也侵濕了,整個貼合在他身上,顧懷月眼神一瞟,就看到了陸瀚緊緊有成肌理的腹肌。
這次看的可明顯了,比上次遠遠看去好多了。
啊,有四塊。
不知道捏起來是不是硬的。
陸瀚聽話的鑽進了熱炕,用被子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的,就露出一個腦袋看著顧懷月,看著他乾淨的目光,顧懷月甩了甩腦殼。
原來自己是個流氓嗎?
都在想什麼!
不過———
雖然外人沒看過,但小舅舅大哥陸湛甚至大哥,因為在家裡練武都是穿短打,尤其是夏天,衣裳單薄貼合,如果不是特意避開卯時那個點,是很容易看到他們的身材的。
顧懷月無意間撞到了一回,後來就特意避開了。
但那次自己沒有什麼感覺啊。
彆說小舅舅了,就連陸湛都比他身材好多了。
自己也沒想捏啊?
她一臉糾結地站在原地。
陸瀚一直看著顧懷月,見她臉上神情飛速變幻,好奇道:“你怎麼了?”
想啥呢,這麼多表情。
陸瀚出聲,顧懷月一瞬間抬頭看著他的臉,神情複雜又專注,把陸瀚看得莫名又緊張,他連續眨了好幾眼,想問什麼又不敢開口。
顧懷月忽然動了,她緩緩走到炕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陸瀚,聲音聽不出息怒,“你心悅我?”
她,她怎麼突然問這個話了?
陸瀚心裡一陣慌亂,但嘴巴很誠實的開口,“啊,恩……”
顧懷月聽完神情沒有變化,隻是慢慢俯身,兩人的距離緩緩拉近,陸瀚看著她的臉慢慢向自己靠近,彆說耳朵了,臉都紅透了,甚至連呼吸都屏住了。
顧懷月仔細看著他的臉。
臉隻是中上,確實不能跟陸湛姐夫比,但眼睛特彆乾淨清澈見底,心裡想什麼眼裡就映出什麼,真的很難想象,這是在宮裡長大的人。
她低問:“你喜歡我哪?”
他的心悅好像來的莫名其妙,自己至今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喜歡自己。
喜歡她哪?
陸瀚本來下意識就要回答,隻是突然想到某個可能,脖子往後一揚,薄唇緊抿。
“我不說。”
“我說了你就要改是嗎?”
“打死我我也不會說的!”
這最後的倔強自己一定會守住的。
迎著他警惕中帶著傷心,傷心中帶著委屈的小目光,顧懷月忍了又忍,到最後沒能忍住,雙手齊上捏住他的臉一通揉。
“你就是個憨包!”
作者有話要說: 霸總=懷月
嬌妻=陸瀚
啊,算上白天的,我今天也是萬更了誒!
我爭取明天就把這對搞定。
晚安呀,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