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知搖著頭,不肯走:我想在這裡待著。
她才剛答應季老爺子要照顧好季容,可是才幾天,就出了這種事情。
說不自責,是假的。
沈姨無奈,“你在這裡也沒用,季少都睡了,你也回去睡吧。”
許知知還是搖頭,態度執拗。
沈姨勸不動她,隻好道,“要是困了的話,就自己回房睡覺,聽到沒?”
許知知乖乖地點了點頭,看著沈姨下樓,身體慢慢地軟下來,坐在門口,抱著腿。
期間,徐管家上來了一次,確認季容睡著之後又下樓,看都沒看許知知一眼。
大概是真的累了,迷迷糊糊的,許知知就這麼睡著了。
她夢到了母親剛剛離開那段時間,她也是這樣,蹲在冰冷的街頭,蜷縮著身體取暖。
季家比孤兒院溫暖多了,可是,卻沒有人喜歡她。
“怎麼睡在這?”溫潤的聲音傳來,許知知迷迷瞪瞪地抬頭,撞見沈嶼禮清冷的麵容。
她趕緊起身,乖巧地站著,手背在身後。
“擔心季容?”沈嶼禮問,目光掃過她臉上的黑眼圈。
許知知點了點頭,一雙清澈的鹿眼帶著幾分愧疚。
這樣不諳世事的眼神太過好懂,沈嶼禮道,“先回去洗漱,吃點東西。”
許知知不肯動,指了指門。
她想要確認季容現在的情況。
這小丫頭對季容還挺上心的。
沈嶼禮挑了挑眉,敲了敲門,“季容。”
“進來。”聲音是一貫的冷沉,許知知鬆了一口氣。
沈嶼禮推開門,許知知順勢看去,裡麵的季容剛剛起床,靠在床上扣著衣服。
最上麵的幾顆還沒扣好,露出白皙的胸膛。恰好季容朝著門口看來,與她的視線對上。
許知知趕緊轉過頭去,臉蛋微紅。
“可以了嗎?”
許知知狠狠地點頭,看到季容沒事她就放心了。
關上了門,沈嶼禮擰了擰眉,看向季容,“身體可還有不舒服?”
季容扣上最後一顆扣子,起身下床,“老毛病。”
“你倒是無所謂,外麵那丫頭可是坐在門口守了你一夜。”沈嶼禮似是漫不經心地提起。
果不其然,看到季容微微蹙眉。
對於季容來說,這種事情早就習以為常。卻不想這個小啞巴,昨晚急得眼睛都紅了。
“她人呢?”季容問。
沈嶼禮笑了笑,“我讓她去吃點東西。”
那麼瘦,是該吃點東西。
沈嶼禮又道,“查過那丫頭的底細了,沒問題。不過也挺可憐的,小小年紀父親拋棄她,母親也病死了。據說八歲的時候她經曆過火災,之後就啞巴了。”
季容眸光微沉,想起許知知那張白白嫩嫩的臉蛋,沉思了會說,“可以治療?”
“不知道。”沈嶼禮搖了搖頭,“不過她不是先天啞巴,有可能可以。”
“嗯。”季容的語氣略淡。
“隻是。”沈嶼禮頓了頓,繼續道,“那丫頭很是排斥,醫院檢查的時候,唯獨這方麵怎麼都不肯檢查。”
談話間,醫生從外麵進來。沈嶼禮自動地讓出了一個位置。
而房間裡麵,許知知沒心思吃飯,收拾了一下自己,就跑去找沈姨。
沈姨把藥遞給許知知,“這些顆粒的先吃,再喝這碗,千萬記住了。”
許知知點了點頭,想起昨晚季容喝藥的樣子,摸了摸口袋裡麵的糖。
醫生和沈嶼禮還在房間裡麵,許知知朝著他們禮貌地點了點頭,然後把藥放在桌上,指了指白色顆粒的藥,然後在本子上寫:先吃顆粒的。
醫生也檢查完最後一項,便道,“季少,最近要注意休息,不能再熬夜了。其他的目前沒什麼大礙。”
勞累成疾,再加上季容身體本來就虛弱,所以才會咳嗽不止,甚至咳出了血。
“嗯,你們先回去。”季容看著幾顆白色的藥,接過許知知倒的溫水,全部吃下。
放下水杯,季容看著麵前的小丫頭。
皮膚白皙,十六歲的年紀,正是青春年少,皮膚好得能掐出水來。隻是那重重的黑眼圈破壞了這一份美感。
沈嶼禮見此,無聲地笑了笑,也識趣地離開。
怎,怎麼不喝了?
許知知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推了推麵前烏黑黑的湯藥,抿著唇。
季容微微眯了眯眼,“怎麼不讓醫生檢查聲帶?”
許知知身體一僵,緊緊地咬住唇。
不是不讓,而是不敢。
季容也不再說什麼,端起那碗藥,一飲而儘。
原本舒展的眉頭又狠狠地皺起,許知知看了一眼空碗,肯定……很苦。
猶豫了幾秒,許知知從口袋裡麵拿出一顆糖,遞到季容麵前,睫毛微微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