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嶼禮微微挑眉,似乎也是猜到了什麼,“被欺負了?”
也難怪季容那麼生氣。自家好生養著的小姑娘被欺負成這樣,哪個家長不生氣?
“她今天開口說話了。”季容突然道,低沉的聲音帶著彆樣的情愫。
雖然隻是很淺很輕的兩個字,可是季容卻聽得清清楚楚。
沈嶼禮有些詫異,認真地看了幾眼季容,這才道,“那麼她的聲帶是沒有問題的。”
沉思了會,他繼續道,“我記得她之前遭遇過火災,母親在火災裡麵喪生,自那以後她就沒有說過話。季容,帶她去看心理醫生吧。”
如果不是身體上的問題,那麼隻有可能是心理上的問題。
一場大火毀了她的所有,所以她才會去封閉自己,沉浸在自己小小的世界之中。
季容眼瞳深邃,猜不透他在想著什麼。
房間裡麵,許知知已經安靜地熟睡了。
因為膝蓋上麵有傷的原因,隻有肚子上蓋了被子。房間裡麵空調開得很暖,倒也不會著涼。
季容微涼的手指輕輕地觸碰著她包裹好了的膝蓋,繃帶處的藥味很重。
還有手掌上也纏上了繃帶,原本小小一隻手,竟然像是腫了一樣。
季容記得,許知知說,好疼。
聲音小小又難聽,可是季容怎麼也忘不了當時的許知知,眼睛濕漉漉地看著他,巴掌大的小臉滿是淚痕。
那是第一次,季容感覺到胸口陣痛。就連當年受傷,也沒有過那麼強烈的感覺。
季容的手指觸碰到了她的唇,冰冷的感覺讓許知知有些不適應,下意識地縮了縮。
季容很快收回手指,神色淺淺,帶著不易察覺的溫柔。
養了半年,把這小姑娘都養得嬌氣了。
“許知知。”季容輕輕喚著她的名字,看著熟睡沒有反應的許知知,極淡地勾了一下唇。
許知知這一覺睡得很久,醒來的時候,外麵都已經黑了。
她摸了摸乾癟的肚子,準備起床吃飯,卻看見不遠處正在處理公事的季容。
許知知眨了眨眼睛。
她的房間是不是比較好處理公事?
“醒了?”季容從電腦中移開視線,看向還傻呆呆的許知知,“過來。”
季容本想看一會就走,夢中的許知知卻做起了噩夢,睡得不太安穩,神色痛苦。他放心不下,便陪著她。
大概是感覺到身邊有人,許知知翻了個身,又舒舒服服地睡過去。
許知知穿上了拖鞋,初醒的小臉還茫然著,一雙筆直的腿白皙而細長,隻是上麵裹著的繃帶有些礙眼了。
乖乖地坐在季容的身邊,大概是睡得多了,許知知的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的。
“還難受嗎?”季容問她。
許知知搖了搖頭。
醫生已經給她處理好了傷口,就是走路動作間會有些疼痛而已。
肚子貼了暖寶寶,舒舒服服的,倒也不會覺得難受。
“想說話嗎?”
許知知點了點頭,她肯定是想的。
“嗯。”季容輕輕地應了一聲。
“咕嚕嚕……”
肚子餓的聲音在這安靜的房間之中,顯得格外突出。
許知知小臉微紅,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季容。季容神色無常,“下樓吃飯。”
許知知盯著季容的背影幾秒,等他離開了,才跑進廁所。
沈姨給她留好了飯菜,許知知加熱了一會就可以吃了。
拿著碗,許知知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季容,聽到他說,“我不吃。”
噢。
許知知給自己盛了一碗飯,餓了半天,她吃得很香。
“吃肉。”
如果忽略旁邊還有個監督她吃肉的季容的話。
拿著筷子,許知知悶悶地夾了幾塊魚肉,慢慢地咀嚼著。
季容垂眉打量著她,忽而,眸光沉沉。
許知知是他的。
***
元旦的早上,許知知就得到了季容送給她的一份禮物。
烏黑黑的藥。
“這是潤喉的藥,季少特地吩咐的。”沈姨看著許知知就有些心疼。多好一姑娘,怎麼偏偏就不能說話。
她不想喝。
許知知下意識地看向季容,他麵無表情地坐在那裡,令人生寒。
捏了捏手指,許知知乖乖地坐下,捧著一碗湯藥,醞釀了一會,一股腦地全部喝完了。
好苦……
許知知苦得臉蛋都要皺起來了。
調養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隻有慢慢來。
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許知知極少生病,都沒怎麼吃過藥。現在卻是實打實地喝了一大碗的湯藥,苦澀的味道讓她感覺十分的不適應。
季容坐在許知知的對麵。許知知喝藥的表情很是有趣,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臉蛋還皺起來了,擰巴得好玩。
存了一分打趣許知知的心思,季容看著她緊繃的臉,極淡地勾唇一笑,沉聲問她,“要吃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