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紮好了帳篷,學校的本意就是讓這些學生從城市出來,感受一下大自然,所以並沒有幫他們訂酒店,而是直接準備好了帳篷。
帳篷都挨在一起,兩個人一起住。
許知知不太習慣坐車,今天坐車坐很久,下午又和他們一起出去爬了會山。這會才十點,她就有些想睡覺了。
“我們來講鬼故事吧!”對麵的男生突然起了個頭。
男生的帳篷就在女生的對麵,反正門簾一關也看不到什麼。而且還是郊外,挨在一起比較安全。
這話一出,不少女生就從帳篷裡麵探出了頭。
“好唄,反正也無聊,趙恩,你來一個。”
有人繼續起哄。
老師照例過來看了一眼,見學生都到齊了,也沒說什麼,隻是讓他們早點休息。
第一次跟同學一起集體出來郊遊,大家都興奮不已,這會哪還有睡意。
“那我就講了哈,你們可千萬彆聽完之後睡不著覺。”男生嬉皮笑臉地道。
“切,我們膽子有那麼小嗎?”
男生輕咳了一聲,這才開始,“據說在很久以前,古道那邊的郊外,每天晚上都會發出很可怕的聲音。剛開始人們總以為是晚上呼嘯的風聲,可是後來,卻有人聽到,其中還有嬰兒的哭聲。”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四下都安靜了。許知知就算是不想聽,也沒辦法。
忍不住搓了搓手臂,許知知把帳篷的門簾關上,乖乖地躺進了被子裡麵。
安韶看了一眼,又繼續低頭看書。
“就在這時,突然出現一個人影!”男生的聲音突然拔高,許知知忍不住抬頭,猝然看到帳篷外的黑影,嚇得呼吸都頓住了。
“安韶。”聲音是季朝的。
許知知鬆了一口氣,心臟跳動得急促,還沒緩過神來。
安韶看了一眼裹得嚴嚴實實的許知知,這才開了門簾,“怎麼了?”
“我們那邊玩遊戲,正好缺一個人,你過來唄。”季朝道,手裡還拿著幾張牌。
許知知忍不住起來看了一眼,季朝看向乖軟的許知知,“你呢,好好睡覺。”
季朝玩樂一向不會帶著許知知,這已經成為了他們之間的默契。
安韶興致不高,直接拒絕,“我不去。”
“彆啊。”季朝忍不住勸她,“難得出來一次,彆那麼無趣。就來兩局行不?”
安韶有些頭疼,季朝就是個能纏人的。要是不答應的話,估計她就不走了。
今天許知知精神狀態不太好,安韶不想打擾她的休息。
回頭對許知知說了一句,“知知,你先睡覺,我晚一點過來。”
說著穿上了鞋子,和季朝一起離開。
許知知默默地把拉鏈拉上,帳篷裡麵隻剩下她一個人,偏偏男生說鬼故事還說上癮了,抑揚頓挫的,很是會渲染氣氛。
“你們聽,這風聲裡麵是不是還有哭聲?”男生忽然壓低了聲音,“還有,我今天在上山的時候,發現了白骨。估計這裡以前啊,有過什麼冤魂呢。”
“閉嘴!”
有些膽小的女生忍不住了,“不許講了!”
那男生哼了一聲,“你們也太膽小了吧。”
外麵講故事的聲音漸漸地小了下去。許知知一個人躺在帳篷裡麵,默默算著時間。
已經十點半了,安韶還沒回來。
不是說隻玩兩局的嗎?
大概是心理作用,許知知總覺得刮在帳篷上麵發出來的聲音,真的帶著哭聲。
捏緊了手,許知知努力地深呼吸,想要擺脫恐懼。
原本困倦的身體現在卻無比的清醒,她盯著帳篷頂。
恐懼像是一張不斷被編製的網,在黑夜中悄無聲息地籠罩著她。
手機突然在她枕頭底下振動,許知知嚇得身體都緊繃了。眼神都緊縮了好一陣才緩過神來。
振動隻有一下,許知知還是拿出來看了一眼。
上麵顯示的是季容打來的。這好像還是第一次,季容主動給她打電話。
是有什麼事嗎?
許知知翻了一個身,微微趴著,手指輕動,撥了一個電話回去。
那頭很快接通了,但是卻沒有任何的聲音。
夜間深了,外麵的風聲吹得愈發的凶猛,像是混合了什麼在其中一樣,還發出了“沙沙”的嗚鳴之聲。
許知知捏緊了手機,呼吸有些急促。
那頭久久沒有聲音,許知知有些不確定,到底有沒有接通。
沉默了一會,許知知磕磕絆絆地開口了,“季,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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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的春遊一下子就結束了,不少人還在依依不舍。可是許知知卻覺得鬆了一口氣。
後麵安韶雖然回來陪她了,可是許知知依舊很害怕,夜裡幾乎都是睜眼到天亮,沒有什麼睡意。
坐著大巴車回到市裡麵,許知知和季朝下了車。
“先去吃點東西,我請客。”季朝紳士地替許知知拿了東西,看了一眼時間,“司機估計還得有一會才到。”
剛走沒兩步,許知知就看見了停在路邊的車。
季朝拿著行李沒注意,回頭尋許知知,見她沒跟上,“劉軒,等一下。”
前頭幫安韶拿行李箱的劉軒立馬停下,“怎麼了朝哥?”
季朝已經順著許知知的目光看到了季容,拉著兩個行李箱上前,“哥,我和許知知還得去聚個餐,你們先幫我們拿行李回去。”
他還以為隻是司機過來接他們,沒想到他哥都親自來了。
難不成是正好順路?
“什麼聚餐?”季容從車上下來,眉眼輕輕掃過站在那裡的許知知。眼底的青黛很嚴重,估計這兩天都沒怎麼睡覺。
“就幾個好兄弟去聚餐。”季朝往後看了看,“還有籃球隊裡麵的同學。”
季容朝他後麵粗略的看了一眼,目光落在長相清雋的男生身上,微微停頓幾秒,又很快略過,“你要去?”
他問的是許知知。
許知知遲疑了,其實她是不太想去的。隻是,她也不會拒絕。
“去唄,為什麼不去。”季朝爽朗道,“哥,許知知性子沉悶,我帶她去交交朋友也好。”
交朋友?
季容掃了一眼站在那裡的清雋少年,“隨你。”
聲音冰冰冷冷的,聽上去還有幾分不悅。
許知知有些不知所措,而季朝已經利索地把行李箱都放上了車子的後備箱,催促她,“許知知,快點。”
許知知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季容,他站在那裡,像青竹一般挺立,冷漠難以靠近。
後麵季朝催促的聲音還在繼續,許知知轉了身,小跑著跟上他們。
晚上接到季朝電話的時候,季容剛剛洗完澡。
那頭的季朝喝得有些醉了,說話都成了大嘴巴,季容聽得煩心,索性直接道,“地址發我。”
池園。
宋秘書苦哈哈地扶著喝得爛醉的季朝,頭都快大了,“二少,許小姐呢?”
他這一路開車過來,後麵季容的低氣壓都快把他給凍壞了。
你說你自己去浪就好了,乾嘛還得拉上人家小姑娘。
“嗯……?”季朝暈乎了一下,指了指裡麵,“看電影。”
他們在的是一個轟趴館,裡麵應有儘有。而且都是同學,也不像平時季朝去的酒吧之類的那麼亂。想著讓許知知多交幾個朋友,所以季朝才帶她來的。
結果玩遊戲玩嗨了,喝得找不著北了。
話音剛落,旁邊的季容已經走了進去。
裡麵的人已經離開得差不多了,零零散散還有一些在唱歌玩鬨。
季容來到二樓的電影房,裡麵沒有開燈,借著屏幕的光,依稀能夠看到有兩個人在裡麵。
季容打開了燈,目光鎖住正在沙發上歪著腦袋熟睡的許知知。
而她身邊,坐著的是今早那個男生。
“你好……”周致和禮貌性地站起來,“你是季朝的哥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