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過後,季容去了國外，有一段時間都不在國內。
“知知？”
愣神的許知知回過神來，看著梁一琴,“怎麼了？”
“下個月我們學校有個聯誼,要不要一起去？”梁一琴已經開始在網上買禮服了,“聽說南大很多帥哥！”
許知知沒什麼興趣,搖了搖頭,剛想要拒絕，梁一琴立馬纏了上來，“彆啊，我想去。可是我一個人去未免也太尷尬了。”
“喜兒不去嗎？”
正在看書的莫喜兒抬起頭來,有些抱歉,“我不會跳舞，而且那天我要兼職,實在是走不開。”
許知知點了點頭,莫喜兒的情況她們都知道。有心想要幫忙，可是卻不忍心傷害她的自尊心。
“我也不會跳舞。”許知知輕聲道,一想到之前兩次去舞會的場景,就有些拒絕。
她不適合那樣華麗的場景，仿佛是一個格格不入的小醜鴨，走進了屬於天鵝的世界裡麵一樣。
梁一琴有些沮喪,眼巴巴地看著她，“可以學嘛,我教你，就當做是幫我一個忙了。而且，安韶都答應了，你也一起去吧。”
梁一琴最近看上了南大的一個學長,一直想追，都沒什麼機會。
“安韶……也去嗎？”許知知有些驚訝，在她的印象裡麵，安韶應該是對這種事情不感興趣的。
梁一琴沒注意到這麼多，隨口答了一句，“嗯，估計最近壓力太大了，想要去放鬆放鬆。你也來嘛！”
許知知猶豫了一會。
梁一琴趕緊趁熱打鐵，繼續說，“學跳舞這事，以後遲早都得用到。終身受益，不虧哈。”
許知知眼神微暗，還是點了點頭。
要跳舞啊……
趴在桌子上麵，許知知給季朝發了短信。
周五回到家，季朝已經坐在客廳上麵打遊戲了。看見許知知，抬了眼，輕咳一聲，假裝不在意地問了一句，“你們那個聯誼，安韶去嗎？”
“去的。”許知知換上拖鞋。
“噢。”季朝突然沒什麼心思打遊戲了，把手機丟在一旁，纏著許知知，“那她有沒有說為什麼要去？”
許知知搖頭，有些不確定，“她最近心情一直很低落。”
安韶不是個喜歡把事情說出來的人，許知知也不好問。
聽到這個，季朝的眼神閃爍了一下，轉移了話題，“晚飯還得再等一會，現在教你？”
許知知有些不好意思，尷尬開口，“我不會跳。”
“怕什麼，會跳還需要我做什麼。”
然後，半個小時後，客廳傳來季朝哀痛的低呼，“停停停，再跳下去我的腳得廢了。”
雖然許知知沒穿高跟鞋，但是被踩了半個小時，還是很疼的好不好。
踉蹌地走到沙發坐下，季朝往後一靠，有些生無可戀，“知知啊，要不你還是彆去了。”
省得再禍害彆人。
許知知本來就臉皮薄，被季朝這麼一說，羞得不好意思，隻能蹲在他身邊，軟著聲音道歉，“對不起，你的腳疼不疼？”
季朝掃她一眼，對上她愧疚的雙眼，還是把“當然疼”三個字咽了下去。
算了，這姑娘那麼可愛，得寵著。
“還行吧。”季朝假裝不在意地揮了揮手，輕咳一聲坐起身體。見許知知神色愧疚，小臉憋得通紅的樣子，趕緊道，“我就跟你開個玩笑。放心，有哥在，絕對教會你跳舞。”
不行，他得找個東西保護一下他的腳。
“跳什麼？”一道略顯低沉的嗓音從玄關處傳來。
許知知和季朝齊刷刷地轉過頭去。兩人一高一矮，眼巴巴地看著他，莫名的喜感。
把外套脫下，掛在一旁。季容朝他們走來，耐著性子又重新問了一遍，“跳什麼舞？”
“就是交際舞。”季朝道，掃了一眼許知知，小聲提醒，“趕緊起來。”
許知知蹲了有一會了，突然起來，腦袋一個眩暈，差點站不穩。一隻大手穩穩當當地環住她纖細的腰肢，把人帶了起來。
腰間的手微微收緊，許知知整個人就被帶到季容的懷裡。
除卻冷冽的氣息，他的身上還有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許久不聞，許知知有些不習慣，竟是覺得嗆鼻得很。
“怎麼突然想學這個？”感覺到懷中被許知知軟乎乎的身體給充滿，季容神色微微柔和。
“就，就是有個聯誼。”許知知的聲音小得很，腦袋還低著，害羞得不敢看他。
季朝看了兩人一眼，有些不解了。至於抱那麼久嗎？而且不放手的還是他哥。
聯誼？
季容聞言臉色沉了下來，放開了手，淡聲提醒，“洗手吃飯。”
“噢。”
晚上洗完澡，許知知披著半乾的頭發朝著客廳走去。路過季容房門的時候，房門突然打開，季容就站在門口，垂眉看著她。
“去哪？”季容的聲音微啞，大概是冬天將至，而他在外工作繁忙，沒能夠好好地照顧自己。
許知知揪著袖子上的小毛球，“季朝說教我跳舞。”
剛洗完澡，許知知的小臉還泛著紅潤，頭發柔順的披著，顯得乖巧而又惹人心憐。
季容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遍，“他明天還有行程，今晚需要好好休息。”
許知知呆了呆，下意識地接著季容的話說下去，“那我讓他回去休息。”
“嗯。”
許知知又看了一眼季容，沒發現有任何異樣，乖乖地下樓了。
客廳裡麵，季朝已經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她和季朝離得遠，也沒接觸過模特這個行業。但是自從上了大學之後，季朝就比之前沉穩了很多。
許知知找出一旁的毯子，輕輕地蓋在他的身上。想了想，留下一張紙條。
上樓的時候，季容依舊站在那裡，似乎是在等著她。
“過來。”
許知知捏了捏手心，有些緊張。剛一走進，腰肢就被季容摟住，“我教你。”
嗯？
許知知還沒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身後的門已經被他關上。
季容的房間很大，以前為了方便季容辦公，所以書桌之類的也全部放在房間裡麵，格局很大。
帶著許知知來到一塊比較空曠的地方，季容的手輕輕扶在許知知的腰。
隔著一層睡衣，許知知都能感覺到他手心的溫度。
還是有些微涼，可是卻不如以前那麼冰冷了。
許知知看著近在咫尺的季容，有些微怔。離得好近……近到許知知都能看到他細長的睫毛。
“怎麼那麼細？”她聽到季容低沉的聲音。
許知知小臉有些微紅，剛想要推開他，季容卻道，“彆分心，注意節奏。”
許知知不敢大意，生怕又踩著了他。小臉一直低著，眼睛緊緊地盯著他們的步伐。
可是越是緊張，越容易出錯。
許知知再一次踩到季容的腳時，趕緊放開了他，“我，我不學了。”
季容偏偏不如她願，強健有力的大手還橫在她的腰間，迫使她圈在自己的懷中。
“想不學就不學？”他的聲音有些危險，氣息灼熱，就打在她的臉上。
不知怎麼的，耳尖的溫度逐漸升了起來。許知知悶聲開口，有些委屈，“我學不會。”
她的肢體好像有些不協調，節奏也找不到。
“學不會那就慢慢來。”季容耐心十足，圈著許知知的腰身，像是把人半摟在懷裡一樣，“我不急。”
無論是跳舞這件事，還是讓許知知愛上他這件事，季容都有十足的耐心。
一輩子那麼長，這姑娘也逃不掉。
-
樓下，季朝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快十點了。揉了揉眼睛，季朝看了一眼紙條，打了個哈欠，給許知知發了條信息過去：抱歉，明晚我再教你。
那頭很快回複：沒關係，你好好休息。
那可不行，得把這姑娘教會。等到以後，酒會上麵這姑娘要是不會跳舞，彆人會取笑她的。
季朝：沒事。
季朝盯著對方的信息框，顯示正在輸入，過了一會，才回了一句：季先生說會教我。
季朝：“……”合著他下午是被白踩了對吧。
不對啊，他怎麼感覺他哥對許知知好得有些奇怪了？
拿著手機，季朝撥了一個電話過去。那頭很快接通，傳來黎棠清爽的聲音，“喲，我們的大模特也有時間來找我敘舊了？”
前幾次，黎棠無聊，本想約季朝出去玩，結果都被他以沒時間給拒絕了，這會正憋著氣呢。
“說正事，你最近有沒有覺得我哥對許知知不一樣？”
“最近？”黎棠懶洋洋地反問了一句。
季朝以為她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又解釋了一句，“就是最近一段時間，我哥對許知知，總感覺……溫柔得有些不同尋常了。”
“你才發現？”黎棠笑道，“所以說你怎麼單身至今呢。”
不帶你這麼人身攻擊的！
等等！
“我哥真對許知知有那啥感情？”臥槽，難怪他說為什麼之前摸許知知的頭還被他哥說了。
黎棠又打了一個哈欠，“如果是的話，你準備怎麼辦？”
季朝還認真地想了一下，“準備份子錢？”
黎棠：“孺子可教。”然後利索地掛斷了電話。
季朝在這頭都快瘋了。
操，一直當成妹妹的許知知要變成他大嫂了？
周日，在老友家住了一段時間的季老爺子回到了家。看見許知知和季朝，樂嗬嗬地帶著人出去釣魚。
季朝吹著十一月底的冷風，凍得臉都快僵硬了，“爺爺，這大冬天的，哪有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