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朝忍不住道，“這不是時代不一樣嘛。”
季老爺子趕忙道，“那我把你丟去村裡磨練磨練？”
季朝一秒認慫，“還是算了吧。”
手機控少年，一天都離不開手機。
噢，還有，離不開和安韶聯係。
想到這裡，季朝又拿出手機，點開安韶的微信頭像。
也有一周沒聯係了，想她。
季老爺子好歹也是個過來人，一看他這幅萎靡不振的樣子便知道了，“想哪家姑娘呢？”
“一個小仙女。”季朝惆悵道。
自從親了安韶之後，他們之間的關係也沒什麼進展。
這算不算是吃了不負責？
貌似也不對，主動的還是他。
想到這裡，季朝更加鬱悶了。
“瞧你那點出息！”季老爺子恨鐵不成鋼道，“我當年追你奶奶，可是追了四年多才把你你奶奶耳根子給磨軟。你這才多久，就一副喪氣樣子！”
頓了頓，季老爺子又嚴肅地教育他，“季朝，人家姑娘那麼好，你可不得拿出點心意，不然可不就是耍流氓！咱們季家的男子，絕對不能做出那等缺德事。”
季朝輕咳一聲，“知道了爺爺。”
電話響起，季朝眼睛一亮。拿著手機出去，便聽到那頭傾盆的雨聲，“季朝，你要不要過來抱抱我？”
她的聲音很脆弱，像是彷徨無助的孩子一樣。
季朝心口狠狠一顫，趕忙問了地址。
回了屋，季朝換了一雙鞋，“爺爺，我得走了，替我跟大伯說聲對不起。”
季老爺子見他一副急匆匆的樣子，趕忙問，“去哪？”
季朝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耍流氓。”
季老爺子：“……”
一個小時的路程，等他到的時候，雨已經停了。
季朝看著屋簷下的安韶，下雨太大，她的衣襟上沾了不少雨水。頭發也有些濕漉，黏在臉上，一雙眼睛淡得沒有任何情緒，隻是在看向他的時候，生了幾分脆弱。
季朝心疼壞了，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安韶的肩上，把人抱入懷中，低聲哄她，“怎麼了？”
“我沒有家了。”安韶眼眶紅紅的，有晶瑩的淚水在裡麵打轉，久久未落。
季朝手足無措地低頭看她，捧著她的臉輕哄，“你還有我，不哭。”
打轉的眼淚就這麼猝不及防地落了下來。
落在她蒼白的臉上，也落在季朝的心上。
“你抱抱我。”安韶埋頭在他懷裡，無聲地哭泣。
“好。”季朝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把人擁得更緊了。
“他給了我一套房和一張卡，讓我搬出去。”平複了一會心情，安韶才緩緩道，“他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我。”
安韶的事情，季朝從許知知那裡聽了一些。
無非就是安韶的母親看中了安家的家產，使了小手段把安韶生出來，拿了一筆錢便走。而安韶父親，除了撫養她半點父愛都沒給過。
回到家，看到的也是他們一家三口的幸福模樣。
“我要你。”季朝吻著她的額頭，笑了笑，“正好，我看上的小仙女沒人跟我搶。”
安韶輕輕一笑，半是無奈半是歎息，“也就隻有你願意這樣對我。”
對於和季朝在一起，她的確是害怕的。
他們都太過年輕，很多事情無能為力。安韶太沒有安全感，她怕某天醒來還是一無所有。
“那是他們都沒有眼光。”季朝道，低頭看她，眼眶還是紅的，但是好在沒有掉眼淚了。
以前看到許知知掉眼淚，他隻是覺得不知所措。現在看到安韶掉眼淚，卻覺得世界都要塌下來了。
“給我個機會，嗯？”季朝抱著她，小心翼翼地試探著，“我會對你很好，也會做你的依靠。”
這一刻，季朝理解了安韶的猶豫。年輕有時候是一把雙刃劍，你有足夠的時間，卻沒有足夠的能力。
除去季家，他一無所有。若是那個男人再狠心一點，房子都不給安韶。而他隻能借助家裡的錢來幫她。
年少，有太多的不確定性。
安韶沉默了。
季朝也不逼她，隻是牽著她的手，帶她到陽光底下。
剛剛下了一場雨，這會卻是天氣晴朗，草地上還帶著不少水珠，空氣清新得很。
“好。”安韶忽然道。
季朝不可置信地轉過頭去看她，“你，你說什麼？”
安韶抬眸，映入季朝的眸子，一字一頓，“我說，好。”
風雨之後出了太陽，還有七彩的彩虹。
“彩虹出來了，安韶。”季朝摸了摸安韶的腦袋，“所以以後彆哭了，你一哭，天都要塌了。”
可是你一來，陽光就出來了。
-
畢業六月，季朝去找季容，“哥，你就教教我唄，怎麼求婚。”
彆以為他不知道，他哥老早就下手了，現在就差扯個證了。
“自己想。”季容頭也不抬，繼續處理文件。
季朝聳了聳肩，無奈地攤手，“哥，你要是不說的話，我就去找小知知。”
許知知還沒畢業，一到期末就忙得不見人。彆說季朝了，就連季容都沒有機會和她待在一起。
季容聞言抬眸，冷著臉，“辦法都不願想，就這點誠意還指望她答應你？”
季朝一噎，“我這不是情況不一樣嗎？你看知知整天粘著你，不用求婚就能拐進家了。”
這話倒是說到季容的心坎裡去了。他的臉色稍微緩和了稍許，給了一條建議，“去問周然。”
季朝：“……”那貨還單身著呢，真的靠譜嗎？
從季容這裡問不到什麼，季朝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
“求婚啊……鮮花燭光晚餐的準備一下，憑借你的魅力，還怕人家姑娘不答應？”頓了頓，周然又道了一句，“不對，你家那位，可能有點不一樣。要不你就用你哥的辦法？”
季朝眉眼一挑，“什麼辦法？”
周然：“直接把人灌醉，戒指戴上，人就是你的了。”
季朝：“……這是拐騙。”
周然悠悠然道，“對女朋友就要這樣不要臉，彆整天端著。還有，怎麼能說是拐騙。你求婚不就是為了給她幸福嗎？這叫情趣懂不！”
季朝沉默了一會，“周然哥，你說你也不要臉那麼多年了，女朋友呢？”
周然：“……操，跟你哥一個德行。秀什麼秀！告辭！”
季朝看著掛了的電話，輕咳一聲。
話糙理不糙。
安韶清醒著實在不好騙，先把婚求了，記錄下來，到時候他再不要臉的道個歉。
人是自己的，這就夠了。
拍完畢業照，季朝就把安韶拐回家。
安韶大三的時候，季朝用自己的工資全款買了房，也算是給安韶一個家了。雖然安韶來這裡住的次數屈指可數。
兩杯酒喝完，安韶狐疑地看了一眼季朝，輕聲阻止，“彆倒了。今天怎麼想著喝酒了？”
季朝心虛地朝著攝像頭的擺放位置看了一眼，“慶祝我們畢業。”
安韶：“……”
“就是想喝酒。”季朝道，“你陪我一起。”
安韶看著他，也沒說什麼。以為他是工作方麵的事情不順心了，所以便安安靜靜地陪著他。
也不知道喝了多久，安韶毫無醉意，倒是季朝已經開始不清醒了。
像是隻大型動物犬一樣蹭到安韶的身上，哼了一聲，“你醉了嗎？”
安韶誠實道，“沒有，你醉了。”
季朝道，“噢，你醉了啊。”
安韶：“……”果然是不能和醉鬼講道理的。
季朝搖晃著起身，安韶怕他摔倒，跟在身後。看著他在冰箱上麵拿出了一個盒子，遞給她，“伸手。”
安韶：“……你要做什麼？”
季朝很是認真地道，“拐騙你。”
安韶無奈，關上盒子，“你醉了，明天再說。”
“我沒醉！”季朝見她拒絕，少爺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惡狠狠地道，“你要是不答應，我就……”
安韶頗為有興趣地看著他，“你就什麼？”
“我就哭給你看！”
果真是醉得不成樣了，連這種小姑娘撒潑賣萌的話語都能說出來。
“安韶……”季朝磨蹭著她的脖子撒嬌，“安小仙女。”
安韶看他，心口微軟，“怎麼？”
季朝道：“我唱首歌給你聽好不好？”
安韶：“……好。”
鬼哭狼嚎的歌聲響起。
鬨騰了半宿，季朝總算是安分下來。
把他弄到自己房間裡麵，季朝乖乖躺下，卻還是拉著她的手不肯放開，“安韶，我愛你。”
“我知道。”安韶哄他，“趕緊睡吧。”
“那你呢？”季朝有些委屈，“你總是對我很冷淡。”
安韶頓了頓，柔軟的唇壓了下去，“我也愛你。”
很愛很愛。
第二天醒來，季朝茫然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旁邊躺著的是安韶，被子底下不著寸縷。
季朝突然有些慌張，他該不會是酒後強迫了安韶吧？
“醒了？”安韶動了動身體，輕呼出聲，“嘶……”
“你……”
“我餓了。”還沒說完的話被安韶打斷，她拉著被子起身，靠在季朝的懷裡，“緊張什麼？”
“沒……”季朝輕咳一聲，目光略過她細嫩的肩頭，呼吸一窒，“昨晚你沒醉？”
“我千杯不倒。”安韶道，看著他，“但是你喝醉了，而且做了很多事情。”
季朝被她這樣魅人的眸子勾得丟了三魂六魄，下意識地問，“什麼？”
“唱歌，還破音了。”安韶道，指了指他房中的電腦，“你錄像了吧，可以看看。”
季朝：“……”並不是很想看。
安韶卻指揮他，讓他把電腦搬過來。
季朝不情不願地過去拿電腦，如她所願的點開了昨晚的視頻。
“死了都要愛……”
撕心裂肺的唱功，並不是他的真實水平。
季朝一臉頭疼地看完，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那麼丟人過。
這麼一會，昨晚的記憶也回籠了不少，“我……求婚了對嗎？”
“嗯。”
季朝又緊張起來，“我記得你沒有答應。”
安韶淺笑，“那你記不記得我說我愛你？”
季朝一愣，壓住安韶，聲音很低，“不記得了，你再說一次。”
安韶：“我愛你。”
“……”
“你在做什麼？”
“昨晚我間接性斷片了，你幫我回憶回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