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一點。
初六住在一樓的房間, 她躺床上一直睡不著。
沒多久, 她起身來,到窗戶邊, 拉開窗簾往外麵看。
透過幾棵大樹, 看見角落的那張桌子邊,陸遠嘉還趴著。
蘇錚和裴靳都喝醉了,被蘇檸檸拉了回來, 而初六接著也回了自己房間。
陸遠嘉在那裡沒有人管。
晚上海邊風大, 還挺冷的,她想要是風吹一吹,把他吹清醒了,自己就會進來。
可到現在還是醉著,睡那麼死。
初六手指捏在窗簾上, 緊緊咬住下唇,看著角落裡的人,猶豫了好久。
最後她穿了件衣服, 還是出門了。
陸遠嘉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哪怕被風吹了這麼久, 一靠近他,還是聞到身上一股酒味。
初六拍了拍他的肩膀,出聲道:“陸遠嘉。”
喊了聲沒反應。
他以前也不常喝酒, 就是出去吃飯的時候會和人喝幾杯。
所以初六從來沒看見他醉成這樣過。
既然喊不醒, 她也沒有辦法, 隻能去拉他的手臂,把人架起來。
初六的力氣挺大的,陸遠嘉這麼人高馬大的男人,她也沒有多吃力。
進了大門,她想著直接把他扔在客廳沙發上就好了。
因為怕把其他人吵醒,初六沒有開燈,隻是憑著一點僅有的月色,往沙發那邊走。
地上有地毯,初六走過去,剛要把人放下,腳上絆了一下,連帶著醉鬼一起,摔在了沙發上。
陸遠嘉摔在沙發上,初六則是倒在了他身上。
唇瓣磕到他的唇角,初六頓了一下,瞬間慌了,馬上要支身起來。
陸遠嘉拉住了她的手,這麼一摔他似乎清醒了,睜開眼,看著麵前的初六。
醉的厲害,他以為自己在做夢。
“六六,你肯理我了?”陸遠嘉眸中欣喜,抱住初六,眼睛裡亮了起來。
他按住她的頭,輕輕吻她的唇角,動作溫柔的不行。
在夢裡才能抱到的六六。
初六愣住,當時間忘記了推開。
陸遠嘉從來不懂溫柔,在他的世界裡,永遠把自己看做第一位。
輕輕吻了吻之後,陸遠嘉停下了動作。
他的手還抱著她。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再理我,但是,我真的知道錯了……”
初六和他說,那天晚上她宮外孕進醫院的時候,陸遠嘉一晚上沒睡。
他在反複的想那天的事。
初六來找他,說肚子疼,他沒有在意。
那天正窩火,和家裡人吵了架,她又突然陰陽怪氣要分手,他氣的火大了。
可是……
她一個人在醫院,待了那麼多天。
用藥,等待,檢查。
他無法想象,那個時候的初六,究竟有多難過多無助。
一想起來,他揪心的疼。
初六臉頰泛紅,她唇角微微抿住,沒說話,隻是要從他的手裡掙紮出來。
陸遠嘉現在喝醉了,她知道。
“六六,我重新追你好不好?”陸遠嘉聲音中染著醉意,語氣卻格外溫柔,小心翼翼的,怕自己會說錯什麼。
初六心尖激靈了一下。
她喉頭未動,眼眶有酸意泛上,隻是在停頓了許久之後,起身了。
什麼都沒有說。
.
什麼不疼,他說不疼都是騙人的。
蘇檸檸把頭埋在枕頭裡,緩了好一會兒,在裴靳的懷裡翻了個身。
她從被子裡伸出手來,揚到裴靳麵前給他看,氣道:“裴先生,你是屬狗的嗎?”
“我屬蛇。”裴靳回答。
“那難怪,冷血動物。”蘇檸檸輕哼了一聲。
想起剛剛的場景來,真的比第一次可怕多了。
喝醉了的裴靳,就像被釋放出來的野獸。
他現在倒是清醒了。
不止清醒,還神清氣爽。
蘇檸檸在他的手臂上捏了一把,想用點力氣,可她的手指實在沒什麼力。
捏了半天,他沒什麼反應,反而把她自己的手給捏疼了。
於是乾脆鬆了手。
“給你咬。”裴靳把手伸到她嘴邊,沉聲道:“想怎麼咬,都隨便你。”
蘇檸檸看了他一眼,收了目光回來,沒有再說話。
這麼晚了,她還是睡吧。
不然明天早上起床,肯定要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裴靳的手往下尋,握住蘇檸檸的手,指腹輕輕摩挲著她手指上的戒指。
“我的未婚妻。”裴靳的聲音低沉的從喉嚨裡傳來,緩緩道:“戴了我的戒指,就是我的人了。”
“所以以後,不準對彆人男人多看一眼。”
這是他的,誰都不準碰。
“除非我是個瞎子。”蘇檸檸含糊的回答,睡意已經漸漸地起來了。
過了一會兒,蘇檸檸又嘀咕了一句。
“我就看你拿我怎麼樣?”
話音剛落,裴靳掐住她的腰,俯身落了個吻。
把她所有的話儘數吞入腹中。
那瞬間憋的蘇檸檸差點喘不過氣來。
裴靳很快放開,聲音壓得低沉,說:“你可以試試看。”
會死的很慘。
蘇檸檸捂著胸口喘了兩口氣,側過身去,背對著裴靳,不想理他了。
還是好好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