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那人命大沒死成。
不過沒關係,這一刺那人怎麼著也得臥床休養幾個月,到那時一切已成定局,他也不會在這外東城。
......
霍謹博直到天黑才醒過來,成晟旻一直沒啟程回府就是在等他醒過來。
“謹博,謹博,你感覺怎麼樣?”
成晟旻一直守著,霍謹博一醒他就發現了。
霍謹博剛想開口就感覺喉嚨發乾,沙啞道:“水~”
“哦哦,我給你倒水,”成晟旻忙起身給他倒水。
霍謹博動動身體,剛一動便扯到傷口,頓時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臉色更加蒼白,嘴唇更是沒有一絲血色。
“你彆亂動,我來幫你,”成晟旻連忙走過來,將茶杯放在一旁,然後用力將霍謹博扶起來靠坐在床上。
等霍謹博喝了幾口水,成晟旻關心道:“怎麼樣,感覺怎麼樣?”
霍謹博虛弱地笑笑,“我沒事,還死不了。”
“彆亂說話,”成晟旻自責道:“這事都怪我,我應該多派些人保護你的。”
霍謹博搖搖頭,“不怪二少爺,此事是我自己惹出來的,我沒想到他會這麼果斷。”
“你知道刺客是誰?”
“應該是李暉派來的。”
“李暉?”成晟旻愣了下才道:“彙通錢莊的老板?”
“不錯,就是他。”
成晟旻疑惑,“他為何派人刺殺你?”
霍謹博沉聲道:“因為我發現了他的秘密,一個天大的秘密。”
“這個李暉,他是個閹人!”
“閹人?”成晟旻猛地站起身,“你確定?”
“我發現他沒有喉結,而且一直刻意壓著嗓音說話,估計就是怕彆人察覺。”
“可是不應該啊,太監都應該在宮裡啊。”
“那宮外就沒有太監?”
“有是有,一般都是年紀大了才會被恩準出宮榮養,這種人極少,現在還活著的也沒幾個,肯定不會是李暉。”
“就沒有另外的情況?”
“另外的情況?”成晟旻仔細想了想,下一刻眼睛一亮,“我差點忘了,除了皇宮,各個皇子府上也會有太監.....也不對啊,皇子府的太監都是從小在皇子身邊伺候,和主子有感情了,皇子成年後出宮才會將他們一起帶走,也就那麼幾個人,每個人在內務府都是有記錄的。”
“那近幾年皇子府有沒有太監因病或者什麼原因死了的?”
“這個我不清楚,得回去查查。”
“二少爺,李暉每天都會到慧茗茶樓喝茶,你派個人將他的相貌畫下來,有了他的畫像嘶~也好查。”
霍謹博疼得直咧嘴,剛才他不小心碰到了傷口。
成晟旻忙讓他躺下,“你彆說話了,先好好休息,馬車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我們一會兒就啟程回府。”
霍謹博最好還是回國公府養傷,府裡有府醫,出點什麼事也好及時處理。
成晟旻特意讓人租了一輛寬敞的馬車,足以讓霍謹博躺下,隻要走得慢些,不會讓霍謹博感到顛簸。
這個時間外東城已經宵禁,外東城的街道一片寂靜,隻有巡捕營的人在巡查,成晟旻派了不少護衛在前麵探查,以防被巡捕營發現。
今兒才是月初,天空中並沒有月亮懸掛,街上黑得什麼都看不清,必須要提著燈籠才能看清路,因著霍謹博的傷勢,眾人根本不敢走快,就這麼在路上緩緩走著。
霍謹博遭到了刺殺,成晟旻更加謹慎,放棄了之前經常走的路線,選擇從外北城繞路進入內城。
宵禁過後,所有城門都已經關閉,一般來說沒有緊急的事誰都不可入城。
成晟旻的馬車到內城的安定門前停下,為首的護衛提著燈籠晃了三下,下一刻安定門的大門被打開,眾人順利進入內城。
城樓上的兵丁好奇道:“頭兒,這是哪家的馬車,您查都不查就放他們入城?”
領頭之人冷臉嗬斥道:“不該問的彆問!”
大家頓時噤聲,其他好奇的人也不敢開口。
馬車內
成晟旻跟霍謹博解釋道:“我們比較幸運,今晚守安定門的是梁參將的手下,我白日提前派護衛告訴他我們晚上要入城,如此才能這麼順利。”
霍謹博虛弱地笑笑,“二少爺高瞻遠矚。”
成晟旻看著他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擔憂道:“你彆說話了,現在離登明坊還有一段路,你還得再忍忍。”
霍謹博的傷勢太重,哪怕馬車已經儘可能減緩速度,沒讓他感覺到顛簸,但這畢竟和在床榻躺著不動不一樣,哪怕再小心還是會偶爾牽扯到他的傷口。
霍謹博點點頭,又閉上眼睛。
成晟旻從櫃子中取出成晗菱為他們準備的專門用來清洗掉臉上偽裝的液體,一點點將臉上的偽裝洗掉,露出本來麵目。
他自己弄好後又幫霍謹博清洗。
霍謹博正要道謝,成晟旻眼睛一瞪,“你彆說話!”
霍謹博扯扯嘴角,再次閉上眼睛,他現在確實沒有多少力氣說話,腹部傷口的疼痛消耗了他大部分精力。
內城比外城要嚴格百倍,他們即使再小心也不可能避開所有巡邏的士兵,必要時得表明身份,這時候若是還帶著偽裝難免被人懷疑。
成晟旻的擔心並沒有多餘,他們剛進入內東城的區域,就正麵撞上一隊剛從胡同裡巡邏出來的步軍營兵勇。
“什麼人?”
為首之人立刻出聲喝道。
馬車的車窗被打開,露出成晟旻的麵容,他笑道:“幾位辛苦了,我今日玩得有些晚了,等回過神才意識到已經過了宵禁時間,幾位也知道府裡規矩多,決不允許在外過夜,還請幾位行個方便,改日我請幾位到八大胡同喝酒。”
若是內城其他人可能不認識成晟旻,但登明坊就在東城,負責這一片區域的步軍營兵勇早就記住了這些公子小姐的相貌,尤其是成晟旻這個不止一次在宵禁時被抓到的人,他們更是眼熟得很。
步軍營的人頓時放鬆下來,恭敬道:“原來是成二少爺,卑職失禮了。”
說完,就讓人把道路讓開,讓成晟旻的馬車通過。
等他們走後,一個新來的兵勇問道:“頭兒,這位是誰啊?”
領頭之人低聲道:“這是成國公府的二少爺,今後記清楚了,看到他直接放行,也彆留下任何記錄。”
“成國公府?”新人沒想到成晟旻有這麼大來頭,“聽頭兒的意思這位二少爺經常在宵禁後才回府?”
領頭之人嘿嘿一笑,“這位爺可是八大胡同的常客,男人嘛,玩得興起忘了時間都是常事。”
新人一愣,遲疑道:“可是方才成二少爺來的方向並不是八大胡同所在啊。”
領頭之人無所謂道:“估計是有彆的事或者養了個外室也說不定,這些貴人的事哪裡是我們可以管的,繼續巡邏吧。”
“哦,是。”
新人雖然心存疑惑,可就如頭兒所說,貴人的事不是他們能管的,很快就把這件事拋到腦後,對他來說好好做事,早日升官才是最重要的事。
另一邊,成晟旻又遇上兩波巡邏的人,無一例外都被打發過去,這時候他紈絝的名頭非常好用,沒人懷疑他這麼晚沒回府是不是做什麼可疑的事。
很快,成國公府到了
成晟旻打開車窗,揚聲吩咐道:“讓人將偏門打開,讓馬車直接進去。”
“是。”
“派人立刻去清芷苑通知王總管,讓他趕緊收拾出來一間屋子,讓謹博能好好養傷......另外,趕緊去請府醫,讓他來給謹博看傷。”
一道道命令下去,本來已經安靜的成國公府變得忙碌起來。
清芷苑
成晗菱從德興樓回府後,就一直心浮氣躁,為了讓自己冷靜下來便待在書房練字。
成晗菱的字娟秀中帶著霸道,和她的性格有些相似,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她的心情越來越平靜。
用練字來磨練心性,這個方法是成國公交給她的,本意是讓成晗菱生氣時就用練字讓自己平靜下來。
但成晗菱生氣時從來都想不起來練字,隻有心浮氣躁時可以借助練字來平複心境,倒也不算沒有用處。
臨近用晚膳時,成晗菱看看外麵的天色,估摸著霍謹博等人該回來了,便吩咐道:“若雲,派人去問問二哥回來了嗎?”
她還打算聽聽今日的進展呢,好歹這件事她也有參與。
片刻後,若雲回來稟報道:“郡主,二少爺還不曾回府。”
“沒回來?”成晗菱又瞥了眼天色,如今天已經黑下來,過一會兒就該宵禁了,呢喃道:“按理說他們早該回來了。”
成晗菱不知為何想到不好的事情,心裡一陣心悸,“派人去前院守著,一有消息馬上來報。”
若雲領命下去安排。
采雲安慰道:“二少爺武藝不俗,尋常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郡主不必擔心。”
成晗菱搖搖頭沒說話。
成晟旻是不用擔心,可霍謹博呢?
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管事,稍微有些力氣的人都比他強,真要有人對付他,他怕是連逃跑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