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 77 章(2 / 2)

霍謹博離開清芷苑便回了住處,此時成晟旻正在書房等他。

見他回來,成晟旻道∶我已經讓人去辦了,他們一會兒就會把人帶來。

霍謹博點點頭,走到成晟旻對麵坐下,不由自主地撚了撚手指,上麵仿佛還保留著成晗菱發絲的香氣。

成晟旻想到他才從清芷苑回來,忙問道∶謹博,小妹滿不滿意我送的禮物?

霍謹博一愣,那些禮物被扔在書房,他和成晗菱誰都沒想起來拆開看看,之後為了應付柳嬤嬤,才做出拆禮物的樣子,但那時候他隻想著彆被柳嬤嬤看出端倪,根本沒主意禮物是什麼。

霍謹博低頭掩飾尷尬的情緒,道∶屬下把禮物放下便離開了清芷苑,不知郡主有何反應。

成晟旻歎氣道∶隻要小妹明日不找我茬就行。

其實他對自己選的禮物挺滿意的,就怕不符合成晗菱的心意。

霍謹博沒有再搭腔。

半柱香後,一個護衛扛著一個麻袋走進來,他將麻袋扔在地上,給成晟旻見禮後便退了出去,沒有說一句話。

成晟旻走過去將麻袋打開,緊接著滾出來一個人,這人尖嘴猴腮,身材瘦小,看著就不像好人。

此人正是張老三!

在霍謹博說其他方法都行不通時,成晟旻就想到了綁架,他對這一塊業務熟練,便安排人把張老三綁來。

成晟旻取出蒙汗藥的解藥放在張老三鼻下讓他聞了聞,沒一會兒張老三便醒了過來。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到眼前多了兩個大活人頓時嚇得想後退一步,卻發現自己動不了,這才察覺到他的手腳已經被人捆住。

張老三心裡更加害怕,顫聲道∶兩位大爺,不知小人哪裡得罪了兩位?

霍謹博把玩從成晟然那兒要過來的匕首,那一閃而過的寒光讓張老三心裡直發顫。

聽說你最近發了一筆橫財,我們兄弟二人特意找你取取經。

張老三很謹慎,—聽到這話諂笑道∶大爺說笑了,小人哪裡有什麼橫財,鄰裡鄉間誰不知道我張老三啥都沒有,窮光蛋一個。

窮光蛋?不見得吧,霍謹博笑道∶你不是把劉陳氏賣了個很好的價錢嗎,怎麼會是窮光蛋呢?

張老三瞳孔一縮,不自然地笑笑道∶大爺這話什麼意思,小人怎麼聽不懂。

霍謹博蹲在張老三麵前,用匕首拍打他的側臉∶你想試試這匕首鋒利與否?

張老三瘋狂搖頭∶小人到底哪裡得罪了大爺,請大爺明說。

霍謹博盯著他的眼睛道∶沒白混這麼多年,口風挺緊啊。

張老三茫然地看著霍謹博。

霍謹博把匕首放在張老三的左耳上,說道∶那我問得直白一些,是不是你把劉陳氏的事告訴了安平侯?

張老三感受到匕首的涼意,額頭已經開始冒汗,可還是搖頭道∶小人不懂大爺在說什麼,小人從來沒聽說什麼安平侯..啊

霍謹博用力一揮匕首,張老三的左耳被割下,缺口很整齊。

霍謹博麵不改色,讚歎道∶這匕首果然鋒利。

張老三看著地上的耳朵,疼得直打滾。

成晟旻也愣了,他還以為霍謹博是在嚇唬張老三,沒想到他真下得去手。

霍謹博等張老三滾了一會兒才道∶接下來是你的右耳,我再問你一次是不是你告訴安平侯劉陳氏的存在?

張老三依舊在慘叫。

霍謹博麵色一冷,揪住張老三的頭發將匕首放在他的右耳上,冷冷道∶說!

張老三依舊日嘴硬∶小人真的不認識什麼安平侯。

霍謹博皺眉,一個潑皮無賴竟然這麼硬氣。

看來他的謹慎沒有錯,若是在衙門審訊張老三,估計什麼都審不出來,還會打草驚蛇。

放開張老三,霍謹博站起身道∶少爺,讓人端盆水進來,再取些桑皮紙來。

成晟旻頷首,問都沒問便按照霍謹博說得去做。

霍謹博低頭看著已經疼得滿頭大汗的張老三,道∶你確實夠硬氣,怪不得安平侯這麼信任你,不過你謹慎得過頭了,幾年前安平侯判你坐了一年牢,如今你卻說不認識他,莫非是覺得能靠裝瘋賣傻蒙混過關?

張老三沒想到霍謹博能查到幾年前的事,心裡很是誌忑。

霍謹博繼續道∶我前幾日才從書上看到一種酷刑,名叫貼加官,今日也是巧了,正好拿你試,試。

張老三眼中的恐懼加深,他第一次見到霍謹博這般俊逸的男子,也是第一次知道這麼好看的男子竟然可以這麼狠,可以麵不改色地割下他的耳朵。

他自小野慣了,從小到大不知道受過多少傷,他並不害怕身體的疼痛威脅,但他害怕未知的恐懼。

尤其是從霍謹博這個他看來極其殘忍之人口中說出來的恐懼。

半盞茶後,一切都準備齊全,張老三的左耳已經被簡單止血,他被五花大綁在木椅上,成晟旻按照霍謹博的要求從背後按住張老三不讓他亂動。

霍謹博拿起一張桑皮紙放在張老三臉上,低聲道∶第一貼!

隨後用水打濕桑皮紙,讓桑皮紙漸漸貼緊張老三的臉頰,他開始感覺到難受,呼吸愈發困難。

霍謹博看看張老三的反應,拿起第二張桑皮紙疊加上去,繼續用水打濕。

第二貼!

霍謹博的話聽在張老三耳中,如同惡魔一般讓他毛骨悚然。

他感覺自己仿佛下一瞬就會窒息而亡。

張老三忍不住亂動,可成晟旻的力氣豈是他能掙脫的,張老三根本動不了,隻能接受自己正在一步步走向死亡的事實,這種認知讓他既恐懼又無助。

第三貼!

惡魔的聲音再次響起。

張老三終於受不了了,張開嘴想要大口呼吸,卻發現根本沒有多少作用,他隻得發出嗚嗚的聲音。

霍謹博看著他掙紮,緩緩開口道∶如果你想招了就點頭。

張老三仿佛聽到了天籟之音,忙不迭地點頭。

霍謹博這才把他臉上的桑皮紙取下。

張老三立刻大口呼吸,如同溺水的人一般極為貪戀外界的空氣。

成晟旻在一旁看到霍謹博用刑的整個過程,都忍不住心裡一寒,聰明人連審訊都比他有手段,不像他隻會拳打腳踢,弄斷犯人的幾根肋骨他倒是沒問題。

霍謹博很仁慈地給了他喘息的時間,等張老三恢複過來道∶說罷。

張老三垂著頭∶大爺想聽什麼?

從你開始打劉陳氏的主意說起。

小人好賭,那日小人已經整整一個月沒有進過賭坊,實在手癢得不行,可小人身上又沒有銀子,正巧聽到劉亮毆打他娘子的聲音。

小人偶然間見過一麵劉陳氏,真是美極了,小人實在不理解像劉亮那種有瘋病的人怎麼能娶到那麼好的娘子,娶到了還不珍惜。

張老三一邊嫉妒劉亮,一邊費儘心思想弄到銀子,也不知怎麼著他就想到幾年前發生的一件事,那件事本來都已經爛在他心裡。

幾年前,安平侯的幼子看中一個姑娘,便想對那姑娘用強,那姑娘抵死不從,江少爺一怒之下就把那姑娘掐死了。

正巧那時候小人從那裡路過,他就給小人一百兩銀子讓小人替他認下這樁罪,還說他爹是刑部侍郎,絕不會讓小人被判死刑,小人一時貪心就答應下來。

小人想著江少爺是個愛美色的人,如果小人把劉陳氏的消息告訴他,怎麼也能得一筆賞錢。

江少爺得知這件事後立刻讓人翻過劉亮家的牆頭偷偷看了劉陳氏一眼,然後江少爺給了小人一百兩銀子就走了,小人看得出來他很滿意。

小人本以為事情就這麼結束了,結果第二天江少爺又來找小人,讓小人想辦法設計劉亮,把他弄到大牢裡去。

小人還以為江少爺是嫌劉亮礙事,再加上江少爺出手大方,小人就同意了,但小人實在沒想到劉亮會死在牢中。

霍謹博盯著他的眼神問道∶劉陳氏呢?

劉亮被關進大牢的當天就被江少爺帶走了。

帶去了哪裡?

張老三搖頭∶小人不知。

霍謹博問成晟旻∶少爺,派去監視安平侯各處彆院的人可有消息?

這件事是在霍謹博懷疑安平侯後就讓成晟旻吩咐下去的。

成晟旻搖頭∶沒有。

看來得問那位安平侯的幼子江涼廣了。

成晟旻臉色一變∶還要綁架?

霍謹博搖頭∶我們手中已經有了張老三的口供,那裡還需要綁架,明日少爺帶人包圍安平侯府,光明正大地捉拿安平侯和江涼廣。

以什麼罪名捉拿安平侯?

幾年前江涼廣不是殺人了嗎?就以徇私枉法,故意包庇殺人凶手的罪名。

成晟旻笑道∶哈哈,還是謹博你聰明。

等他們說完,張老三小心翼翼地問道∶兩位大人,那小人?

聽到兩人的話,張老三已經知道這兩人是衙門的人,怪不得會找到他頭上。

成晟旻看向霍謹博。

霍謹博用匕首割斷綁著他手的繩子,從書案上拿過來紙筆道∶想走可以,寫幾個字給我看看。

張老三心中大喜,活動活動手腕,認真道∶大人讓小人寫什麼?

霍謹博笑眯眯道∶很簡單,就寫''帷薄不修,可休妻否''八個字就行。

好,小人這就…..

話說到一半,張老三手下一頓,本來已經恢複正常的臉色瞬間失去血色,整個人開始發抖。

不敢寫是嗎?

張老三蒼白著臉,不知道說什麼。

你方才有一個地方說謊了,江涼廣讓你做得不是把劉亮抓進大牢,而是讓你弄死劉亮對不對?

你很了解劉亮,所以這個計劃從頭到尾都是你設計的,你知道他有瘋病,也知道他認識你的字跡,他看到你的字跡便以為你占有了劉陳氏,又想到你故意陷害他入獄之事,他接受不了自己必須在牢裡待一個月,而你卻可以摟著他的娘子風流快活,越想他的精神越混亂,直至瘋病發作撞牆而死。

霍謹博從一開始就覺得劉亮隻看到那八個字就瘋病發作很不正常,但現在有了答案,他以為占有劉陳氏的人就是陷害自己入獄之人,他不發瘋才怪。

張老三垂下頭,苦澀道∶小人在大人麵前企圖瞞天過海,逃脫罪責,真是可笑。

這個少年不僅有惡魔一般的殘忍手段,更有洞悉人心的本事,他連自己在什麼地方撒謊都能知道,更猜到了他害死劉亮用的辦法。

天下竟然真能有這樣的人存在!

成晟旻忍不住讚歎∶謹博,你簡直神了。

僅僅兩天時間,不僅有了劉陳氏的線索,還查清楚了劉亮的死因。

霍謹博淡淡笑了笑。

若不是張老三無意中說出劉亮有瘋病這件事,他也不會將之前得到的零散線索串聯在一起。

讓人把已經絕望的張老三帶下去關起來,成晟旻看著霍謹博手中帶血的匕首,無奈道∶想要對張老三動刑讓我來便是,謹博何必親自動手?

霍謹博將匕首還給成晟旻,道∶對付張老三這種潑皮無賴就得讓他打心眼裡感到恐懼,想達到這個目的,光是用刑是不夠的。

隻有霍謹博親自動手,言語加上身體上的痛苦才能讓他心裡的恐懼達到巔峰,直至放棄抵抗。

不過霍謹博倒是沒想到張老三這麼硬氣,意然能硬生生忍下割掉耳朵的痛苦死不開口.看來安平侯用他來做此事倒不算選錯了人。

次日一早,成晟旻就帶著自己手下的五百人以及跟梁敬嘉借的五百人合計一千人前往安平侯府。

南城,安平侯府

成晟旻和霍謹博打馬停在安平侯府前,成晟旻揮手道∶包圍侯府,不得放走任何一個人。

是。

一千人齊聲應下,迅速展開隊形,開始一點地將安平侯府包圍起來。

安平侯府的門房看到這一幕嚇得腿一軟差點栽倒,所幸他還記得自己的職責,快步跑進侯府去報信。

霍謹博翻身下馬,陪著成晟旻走進侯府,身後跟著一百步軍營將士,一行人信步走進侯府。

成晟旻心中舒暢,不慌不忙地走著,還有心情和霍謹博討論侯府的布置。

還說這假山質量不好,他一拳就能打碎。

霍謹博一臉黑線,就算是假山人家也是石頭,一拳打碎未免言過其實。

他一看就知道成晟旻這是得意忘形了。

幾人剛走過前院的一半,就看到安平侯帶著一幫人急匆匆趕過來,他的身邊跟著安平侯世子江涼諄。

安平侯看到成晟旻身後的步軍營兵丁,臉色極其難看∶成都司這是打算做什麼,強闖民宅嗎?

成晟旻笑了,故意懟道∶這裡是侯宅不叫民宅,還有,侯爺的那個好兒子江涼廣呢?

安平侯心裡一跳,故作平靜道∶成都司找小兒做什麼?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江涼廣幾年前殺死一名女子卻許以重利讓張老三頂罪之事,張老三已經招了,我今日來便是抓江涼廣回去。

安平侯砰砰跳的心平複了些,怒聲道∶你這是血口噴人,當初那個案子張老三是認了罪的.他如今這般汙蔑犬子,必定是記恨犬子當初指證他,一個潑皮無賴且還是曾經殺人凶手的話豈能輕信?

成晟旻玩味地看著他跳腳,道∶不管此事是不是真的,江涼廣都得跟我們離開,這是規矩。

狗屁,安平侯忍不住爆粗口,這裡是南城,即便此事真有蹊蹺,那也是由刑部處理,哪裡輪得到你們步軍統領衙門擺手。

成晟旻搖搖頭∶此言差矣,當初安平侯審理張老三殺人一案,因為一些荒唐至極的理由僅判他坐牢一年便放過他,如此處事不公,我可不放心把江涼廣交給刑部審訊。

一旁的江涼諄開口道∶成都司儘管放心,既然牽扯到舍弟,家父會主動避嫌,此案會由刑部其他人審理,絕不會有偏袒之事發生。

這世子倒挺聰明,避開不談安平侯公不公平的事,隻說刑部其他人會很公平,反正這案子不會讓安平侯自己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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