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剛剛開始修繕,霍謹博在王府轉了一圈,很懷疑他能不能在半個月內搬進來。
在逛王府的時候,霍謹博發現在後宅有一處摘星樓,站在摘星樓裡,向東北方向眺望,可以看到成國公府的大概輪廓。
發現這一點後,霍謹博便愛上了這個地方,吩咐內務府的人好好布置摘星樓。
韓迎蝶為了不再體會吃撐的感覺,拉著成晗菱和他們分開了,此時站在霍謹博身邊的隻有成晟旻。
成晟旻看出他的心思,潑冷水道∶你怕是連清芷苑在哪兒都看不到吧,高興個什麼勁兒?
霍謹博瞥他一眼,換了個方向看道∶那裡是不是韓國公府?
哪裡???
成晟旻瞬間上前一步,順著他的目光眺望過去。
韓國公府不如成國公府離王府近,看得更加模糊.可憑大概方位以及那府邸的規模基本可以確定那裡就是韓國公府。
成晟旻扭頭,亮晶晶地看向霍謹博,道∶謹博,我發現這裡是喝酒乘涼的好地方。
霍謹博微微一笑∶所以,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我會多來拜訪你的。
抱歉,我不見客。
成晟旻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霍謹博嘴角的笑意加深。
好了,不開玩笑了,成晟旻率先結束這個話題,道∶我打算過幾日就和大哥說那事。
霍謹博道∶你心裡是怎麼打算的,總不能直接一人一馬直奔邊關吧?
還有你是打算去定州,還是去彆的地方?
成晟旻堅定道∶我想好了,如果大哥同意,我就聽大哥的安排,隻要讓我進軍營就行,他如果不同意,那我就自己去從軍,從小兵做起也一樣。
霍謹博知道是打消不了他的決心,道∶你好好和世子說,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彆和他著急。
嗯,我知道。
還有,你打算告訴韓三小姐嗎?
等定下來就告訴她。
他去從軍又不是做壞事,沒必要弄不辭而彆那一套,何況沒了他在京城,韓迎蝶應該會輕鬆不少。
成晟旻看著遠處模糊的韓國公府輪廓,目光黯淡一瞬。
另-邊
成晗菱正在查看正殿。
韓迎蝶無語道∶你還真打算幫他布置啊?''
以往都是成晗菱指使彆人做事,怎麼現在這麼聽話。
成晗菱梗著脖子道∶反正閒著無聊,幫幫他也無妨。
韓迎蝶自然不信她的鬼話∶你可真好哄。
成晗菱沒再說什麼。
好哄的前提是有人願意哄。
韓迎蝶不懂男女之情,和她說這些她也不懂。
....
在於府全部弄好之前霍謹博依日住在永慶巷。
永康帝定在五月十五到皇家獵場圍獵,幾日時間眨眼而逝。
在圍獵前一日,永康帝特意賜給霍謹博一匹上等的好馬,這馬脾氣溫和,一點也沒有上等血脈的桀驁,霍謹博和它第一次見麵,那馬就願意低下馬頭在他掌心亂蹭表示親近。
霍謹博一瞬間便喜歡上這匹馬,並為它起了個名字——白影。
白,指它通體雪白的毛色,影則是指它的速度。
作為高貴的純種馬,白影的速度和耐力毋庸置疑。
次日,霍謹博換上一身便利的淡藍色勁裝,騎著白影等在成國公府前,弓箭放在馬背的另一側。
沒一會兒,成晟旻第一個出府,看到白影就是眼前一亮,讚歎道∶好馬!
然後看了眼霍謹博∶可惜了。
霍謹博臉色一黑。
如果說在霍謹博求娶成晗菱之前,成晟尋是他的知心好友,甚至還是霍謹博吹,逢人就誇霍謹博,那現在成晟旻就是標準的損友,一天不刺霍謹博兩句,似乎渾身不舒服。
隻不過兩人都很喜歡現在的狀態,
再可惜也不是你的。
霍謹博淡定反擊,他可不是乖乖吃虧的人。
世子和世子夫人不去了?
成晟旻點頭∶皇上已經言明這次圍獵是想讓你認識京城的年輕人,今日去的除了一些大臣,大多數都是和你年紀相仿之人。
永康帝舉行圍獵從來都是有目的的,以往是促進君臣關係,同時看看權貴中有沒有可用之人,而這次的圍獵純粹是讓霍謹博在京城的年輕人麵前露次麵,免得今後被某個不長眼的人衝撞了。
說罷,成晟旻看了眼霍謹博身側的弓箭,幸災樂禍道∶你說皇上會不會一時興起想看看你的箭術如何?
霍謹博淡定道∶我已經和父皇說了,我箭術不佳。
成晟旻想起霍謹博練箭一月沒有絲毫長進的事,笑道∶說不佳都是誇你了,你現在都不算會射箭。
正巧這時,成晗菱坐著轎子出來了,兩人不再說話,等成晗菱上了馬車便打馬跟在馬車旁。
說來也是巧了,幾人剛到登明坊坊口,就看到韓迎蝶的馬車,以及騎馬護在一旁的韓瑞戚。
韓國公府明顯領會了永康帝的意思,同樣隻派出家裡的年輕人參加圍獵,而且還隻是嫡子。
韓瑞戚拱手道∶下官見過王爺。
霍謹博含笑道∶今日隻為圍獵,韓大人不必多禮。
幾人既然碰上,正好一起同行。
皇家圍場在郊外,這圍場在前朝時便存在,圍場建在一處茂密的樹林旁,皇室將大半個樹林用鐵絲圍起來,每年都會有侍衛進樹林檢查,將那些有毒或者太危險的獵物清除,同時人為放進去一些獵物。
說到底圍獵隻是樂趣,萬一太過危險傷了人,皇室的臉麵也不好看,同時獵物不能太少,否則就玩不儘興。
看守皇家圍場看似輕鬆,永康帝一年也不一定來一次,可這裡麵要考慮的事多著呢,永康帝不一定每年都來,但圍場的守將必須按照永康帝每年都來準備,不能出一點差錯。
同時這皇家圍場,不僅是永康帝可以來,一些權貴子弟以及皇子想來也可以,這時候守將就得費心思保護他們的安危。
也就永康帝舉行圍獵的時候,圍場的守將可以輕鬆一些,因為禁衛會全麵接管護衛任務,根本用不上圍場的守衛。
此時,宮門口已經有許多人在,眾人看到霍謹博跟著成晟旻和韓瑞戚一同來,眼底的光芒閃爍。
衛國建國至今,也就隻剩下兩個國公府。
新認回的十一皇子似乎同這兩家的關係都不錯。
成國公加韓國公,已經足以代表軍方,莫非那群武夫看好這個還不及冠的皇子?
朝廷關係錯綜複雜,那些大臣看到這一幕不得不多想。
其他幾個郡王看到霍謹博和兩個國公府走得近,臉色同樣不好。
四皇子低聲道∶二哥,沒聽說他和韓國公府有關係啊。
二皇子複雜地看霍謹博一眼,道∶韓國公老奸巨猾,沒那麼容易站隊。
二皇子還不至於隻看到這一幕就認定霍謹博搭上了韓國公府。
但一個成國公府也足夠了。
霍謹博和成國公府的關係已經足夠親密,也不知那位一直保持中立的成國公還會不會堅持他的原則。
他們這些年明裡暗裡拉攏了成運昶不知多少次,就這麼輸給霍謹博,他們不甘心啊。
可看看霍謹博和成晟旻親密交談的樣子,又不得不承認,他們阻止不了。
六皇子站在九皇子身邊,冷笑道∶九弟當初故作矜持,拒絕了樂怡郡主一次又一次,可曾想過會為他人做嫁衣?
從九皇子袒露他的野心後,六皇子就明白就九皇子的心思。
他之前拒絕成晗菱,不是清高地不在意成國公的權勢,他隻是不想讓成國公成為六皇子的助力,他是打算為己所用。
六皇子突然覺得他在皇陵那半年也不算白待,因為他派人刺殺成晟然一行人,所以被罰守皇陵,但九皇子也永遠失去了拉攏成國公府為助力的機會。
聽出六皇子的幸災樂禍,九皇子沉聲∶六哥,你如今又剩下些什麼?
六皇子聽言目光陰鷙∶我得不到那個位置,你也成功不了。
九皇子扭頭看他一眼∶那就不勞六哥費心了。
說罷,九皇子看向霍謹博,眼底滿是狠色。
他有預感,那個人才是他最大的對手。
沒一會兒,永康帝出現,一行人開始出發。
永康帝自然坐在禦駕中,霍謹博等幾位皇子皆騎馬跟隨在禦駕後,按照序齒,霍謹博旁邊正好是九皇子。
九皇子微微一笑,道∶本王聽說十一弟還沒改姓?
按理說霍謹博認祖歸宗便應該改回國姓。
不改姓就仿佛還隔著一層。
霍謹博道∶還有兩年才是再次錄入玉碟的時候,父皇說等我行冠禮後再改回姓氏也不遲,九哥能記得此事,真是費心了。
霍謹博的名字很大可能是孝讓皇後取的,永康帝不打算拘泥於皇室的排輩,不改霍謹博的名字,隻把他的姓氏改回來便可。
從霍謹博封王後,就沒人有資格再直呼他的名字,這姓氏什麼時候改都一樣。
反正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十一皇子,昭睿郡王。
九皇子道∶十一弟剛剛回來,很多事可能不明白,本王身為兄長,自是要提點一
霍謹博∶多謝九哥。
兩人相視一笑,仿佛過往的一切都煙消雲散。
他們一行人從街上經過,百姓們早就被這麼大的陣仗吸引,紛紛出來看熱鬨。
吉安銀飾的柳掌櫃在女兒柳氏的攙扶下來到二樓窗口,正好看到樓下經過的車隊,看著禦駕後麵那個眼熟的年輕人,柳掌櫃眼睛眯了眯。
吉安銀飾在京城很有名氣,很多權貴家著都喜歡來這裡買首飾,婦人們湊在一起就喜歡聊八卦。
最近津津樂道的便是那位剛剛認回皇室就得封昭睿郡王的十一皇子。
柳掌櫃本來隻是當個趣事在聽,可禦駕後麵那五個年輕人,很明顯和後麵的其他人拉開一段距離,彰顯出他們與眾不同的身份。
她曾經見過的俊俏後生便在那五人之中。
柳氏見柳掌櫃發愣,問道∶娘,您怎麼了?
柳掌櫃眯著眼睛道∶那幾人應該就是郡王吧,果真是氣度不凡。
這等貴人離他們太遙遠,柳氏隻瞥了一眼便沒了興趣,道∶人家是天潢貴胃,肯定看不上我們這小鋪子。
柳掌櫃笑得意味深長∶也不一定。
柳氏隻當母親在開玩笑。
霍謹博一行人走了許久,,才終於到了皇家圍場,此時已經是下午,他們勢必要在圍場住一晚,今日主要是安排住處,圍獵比賽明日才會開始。
永康帝年事已高,顛簸了這一路早已疲憊不堪,到了圍場後便開始休息,不準任何人打擾。
吩咐人照看好白影,霍謹博便前往成晗菱所在的小院。
若雲和采雲兩人正在幫成晗菱收拾床鋪,看到霍謹博來了,成晗菱瞬間來了精神,道∶我們要出去玩嗎?
霍謹博關心道∶你累不累?
成晗菱搖頭∶不累。
那就勞煩郡主帶路了。
霍謹博裝模作樣地拱手。
他對這裡不熟悉,去哪兒玩隻能由成晗菱決定。
成晗菱抿嘴一笑,兩人便結伴離開,若雲見此連忙跟上去,留下采雲指揮丫鬟們繼續收拾房間。
圍場的麵積很大,除去樹林那部分,外麵的占地也不小,在圍場中央建有一個高台,高台上擺著一張座椅,那是永康帝的位置。
明日永康帝就會坐在那裡等著出去圍獵的眾人歸來,表現最優者會得到永康帝的獎勵。
成晗菱道∶這幾年因為皇上身體不好,已經很久沒有舉行圍獵,我上次來還是跟著大哥,那會兒我還小,大哥死活不允許我上馬,哪怕我和他大鬨也不管用。
所以,成晗菱雖然不是第一次來,但參加圍獵卻是第一次。
霍謹博道∶世子也是擔心你的安危。
圍場中什麼樣的獵物都有,哪怕有護衛保護,也難免有保護不周的地方。
成晗菱一直天不怕地不怕,她自幼學習騎射,並不覺得自己比誰弱,隻是成晟然一直把她當小孩子保護,不準她做一點危險的事。
見過王爺,郡主。
兩人圍著圍場閒逛,正好碰到幾個年輕公子。
霍謹博還沒認全京城的這些公子,隻是微微頷首沒說話。
但這幾個人顯然不是隻想打個招呼而已。
明日便是圍獵,但我等還不曾見識過王爺的箭術,王爺可否讓我們一睹為快?
說罷,這人還指了指一旁的箭靶。
也是巧了,霍謹博兩人正好走到了校場。
霍謹博淡聲道∶要讓諸位失望了,本王箭術不佳,明日並不打算參與圍獵。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不是霍謹博的性格,永康帝也沒真打算讓他下場。
隻可惜這幾人還是不打算放過他,笑道∶真是巧了,在下箭術同樣不佳,每次和他們一同出去打獵就屬在下表現最差,王爺再差也不能差過在下去,不如我們比一比?
霍謹博看著眼前幾人,默默猜測是誰這麼明目張膽地來試探他。
本郡主正好手癢,不如本郡主和你們比?
成晗菱上前一步,冷眼看著幾人。
..
幾人很是為難,他們的目標是霍謹博,並非成晗菱。
怎麼,本郡主不能比嗎?
可以,自然可以。
幾人對視一眼,決定先把成晗菱打發了。
那我們先和郡主比,等郡主比完,王爺應該不會再拒絕我們了吧?
霍謹博領首∶當然。
幾人放心了,不管怎樣隻要達到目的就好。
那就老規矩,每人十支箭,中靶多者獲勝。
成晗菱搖頭∶這樣玩太沒意思,本郡主想出一個新的玩法。
什麼玩法?
想到樂怡郡主的威名,幾人莫名感覺不安。
成晗菱勾唇道∶你們選出來兩個人站到那邊去,頭上頂個蘋果,我們今日比射蘋果。
什麼???!!!
幾人臉色很不好看。
成晗菱下巴微抬∶本郡主從不開玩笑。
郡主若是失手了,那頭頂蘋果的人豈不是很危險?
就是,郡主這和草管人命有何區彆?
成晗菱目光冰冷∶本郡主願意陪你們玩,是你們的榮幸,本郡主說什麼就是什麼!
郡主未免太霸道了,我們不玩了。
幾人眉心直跳,這就要離開。
康偉!
霍謹博話音剛落,康偉幾人便攔住幾人的去路。
王爺這是何意?
陪郡主比完再走。
王爺莫非沒聽到郡主的話,郡主這是讓我們賭命。
霍謹博∶那就賭便是。
幾人看著霍謹博淡漠的表情,心裡一寒,他們後悔了,就不該來挑釁霍謹博。
最終在康偉幾人手中刀的威脅下,這幾人根本跑不了,隻得讓他們中箭術最好出來的比賽,但在商量誰來當成晗菱的靶子時,幾人差點打起來。
畢竟是可能丟命的事,馬虎不得。
最終成晗菱等得不耐煩了,隨意指了一個人道∶不用爭了,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