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根本就不知成晗雪什麼時候認識的任居遠,兩人就已經開始議親了。
韓迎蝶更絕,去年成晟旻被封為宣安侯,負責鎮守定州,他們都以為兩人沒可能了。
結果沒兩天就傳出韓迎蝶要嫁給成晟旻的消息。
成晗菱還信誓旦旦地表示不可能,結果被韓仰蝶親自打臉。
兩人不僅是真的,而且因為成晟旻的特殊性,兩人在一個月內就完成了所有步驟,並且成功大婚,緊接著韓迎蝶就陪成晟旻去了定州。
整個過程,成晗菱都覺得自己在做夢。
她問過韓迎蝶,為什麼會做出這個決定,韓迎蝶隻是笑笑沒說話。
雖然成晟旻得償所願,可成晗菱並不希望韓迎蝶做出違背本心的決定。
但在那一個月裡,韓迎蝶沒有半點不情願,心情看起來也不錯,成晗菱便熄了刨根問底的打算。
霍謹博摟著她道∶我們又不是彆人肚子裡的蛔蟲,他們必然經曆了什麼,才會有現在的決定。
我道。
她也隻是隨口說說,不可能去擅自插手彆人的私事。
成晗菱坐直身子,道∶好啦,我們來下棋吧。
歇了這麼久,她已經恢複了元氣。
下棋,是成晗菱想到報複霍謹博的方法。
成晗菱在棋藝上的天賦非霍謹博可比,她接觸圍棋的時間又比霍謹博長。
所以,霍謹博從來沒贏過。
成晗菱現在特彆喜歡虐他,一點也不給麵子,每日想著怎麼以最快的速度讓霍謹博認輸。
霍謹博明白成晗菱的心思,每次都配合露出很苦惱的樣子。
今日自是也不例外。
兩人剛開始下,霍謹博便雙手合十請求道∶娘子今日手下留情好不好?
成晗菱臉色微紅,她其實很喜歡聽娘子這個稱呼,但隻猶豫一瞬,她便淡淡道∶對弈時全力以赴,才是真正的尊重對手。
霍謹博厚臉皮道∶沒事,我不需要尊重。''
快點下!
霍謹博蔫蔫道∶哦。
對弈時,兩人確實全都全力以赴,然後霍謹博慘敗。
霍謹博往後一仰躺在榻上,無力道∶我輸了。
贏了一局,成晗菱被霍謹博欺壓的煩躁減緩一些,道∶快起來繼續下。
我腦袋空了,不會下棋了。
成晗菱瞬間變得咬牙切齒,
這廝又在耍無賴。
那些大臣知道你這副樣子嗎?
順熙元年那場叛亂後,所有人都道新帝心機深沉,運籌帷幄。
但成晗菱卻看到卸下壓力後的霍謹博愈發無賴了,比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霍謹博喃喃道∶我需要補充元氣。
成晗菱很想拿著棋盒砸到他臉上。
可看看這麼好看的臉,她又舍不得,想著一會兒還得虐霍謹博,便是給他點好處又如何。
成晗菱又一次說服了自己。
她放下手中棋子,趴在霍謹博身邊,高傲道∶隻許親一下。
霍謹博飛快點頭;好。
然後不等成晗菱說話,便翻身壓在她身上,毫不猶豫咬住她的唇,細細摩挲。
不知過了多久,成晗菱才推開霍謹博,怒吼道∶說好的一下呢?
霍謹博看著她紅潤的臉色,一臉無辜道∶確實是一下啊。
啊_
成晗菱氣得大叫∶你,你氣死我了。
霍謹博忙安撫道∶不氣不氣,你今後說清楚嘛,隻要說清楚我一定聽話。
成晗菱一愣,狐疑道∶真的?
霍謹博重重點頭,那表情認真得不輕。
成晗菱,信了。
一旁的若雲麵無表情,這已經是成晗菱被騙得不知道第多少次,她一直覺得成晗菱很聰明,而霍謹博一次次打破她的這個認知。
成晗菱冷哼一聲,勉強原諒了霍謹博,道∶快起來陪我下棋。
好,保證陪你玩到儘興。
霍謹博麻溜地坐起來,兩人繼續對弈。
成晗菱依舊是全勝,看著霍謹博那苦惱的樣子,她心裡很舒服。
時間就在兩人的打鬨中緩緩流逝,轉眼就到了年底,成晟旻和韓迎蝶確實沒回來,但成國公府眾人一點也不失落。
成運昶已經在翻書給未來的小孫子或者小孫女起名字,他已經起了好幾個名字,決定到時候讓成晟旻夫婦選。
任居遠和成晗雪也已經成親。
在一次召見任居遠時,霍謹博其實問過他為何會求娶成晗雪。
這兩人,一個純淨得像張白紙,一個心眼多得數不清,簡直是兩個極端。
任居遠沉默一會兒道∶是微臣貪心。
雖然任居遠沒有明說,可看他的表情,霍謹博便沒有多問。
不管任居遠對外人如何,成晗雪現在是他唯一的家人,任居遠會擔起照顧她的責任。
霍謹博聽說兩人成親後,任居遠一個月內就替成晗雪辦了兩次書畫交流會,這已經是很用心了。
成晗菱聽到此事後,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從自己的私藏中選出兩幅字畫送給成晗雪,隱隱有替成晗雪撐腰之意。
翻過年便是順熙四年
霍謹博已經登基三年,宮宴也辦了三次,對於皇上該做一切,他都已然熟悉。
除了一件事—皇家圍獵。
霍謹博始終記得他當初和先帝說的話。
他會讓衛國的兒郎在草原人的土地上肆意圍獵。
因為這個想法,他登基三年來一直不曾舉行圍獵。
直到何雲泰來信,漠南部落已經宣布歸順衛國,霍謹博於情於理都該去見見那幾個大首領,穩定他們對衛國的忠心。
霍謹博自然不會隻有這一個目的,他打算趁著這次機會就把圍獵的事定下來,讓漠南部落的勇士和衛國年輕勳貴們一同射獵,大家一起比一比。
霍謹博在早朝時提出這個想法,沒有一個人反對。
漠南部落已經歸順,衛國需要做些什麼來提升他們的忠心,同時加上兩者之間的聯係,每年一次的大圍獵就是個好辦法。
於是眾大臣便開始商討草原圍獵的細節,以及該帶那些人一起去,畢竟是和草原人比,肯定不能墮了衛國的威名。
最終眾人決定從步軍營選出一百個武藝高強的年輕人,再從各家年輕子弟中選出一百人,由這兩百人和漠南部落的勇十H塞.
而霍謹博需要做的就是想好獎勵是什麼。
這一點,眾大臣非常善解人意,已經替他想好了。
昔日附屬國曾經進獻上來一柄玉如意,霍謹博對這些東西沒什麼興趣,自從送來後玉如意就在庫房裡吃灰,這時候可以拿出來作為頭名的獎勵。
以玉如意的珍貴程度,不論是衛國人還是草原人,都會心動,而且檔次還不低,用來當獎勵正好。
細節商量好,最後就得決定啟程的時間了。
從京城到草原可不近,大部隊怎麼著也得走一個月,在那裡還得停留一個月,如此一來,從出發到回來就得三個月。
霍謹博淡淡道∶朕想了想,如今已經是三月,很多事情還需要準備,便定在五月出發。
兩個月的準備時間不長不短,正好合適。
按理說這個日子很合適,但朝堂上很多大臣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對勁。
朝堂上詭異地沉默一瞬,便有大臣出列道∶皇上,按照以往的規矩,六月便是選秀的日子,不如等選秀結束再出發?
當初霍謹博說三年不選秀,而且以孝道壓人,大臣們雖然滿心不樂意,但也沒辦法,隻得依他。
這三年,有不少大臣扳著手指頭過日子,好不容易等到三年後了,好家夥,霍謹博又要去草原圍獵。
這也就罷了,可好巧不巧,霍謹博選擇五月出發,八月回來,完美錯過了選秀時間,若說這是巧合,打死他們也不信。
有人開了頭,接下來便有大臣陸續出列勸諫。
皇上登基三年,至今沒有子嗣,於朝堂安穩無益啊,選秀之事迫在眉睫,挑選合適之人充實後宮,早早誕下子嗣才是。
皇上,如今便是民間,都渴望著皇上早日有皇子降生,選秀之事實乃眾望所歸。
提到選秀,便是忠於霍謹博的周澤德等人也有此意,對他們來說,霍謹博什麼都好,唯獨子嗣這一方麵是零分。
先帝當初好歹有個大皇子撐麵子,霍謹博什麼都沒有,後宮還隻有皇後一人,更加讓朝臣覺得不安。
霍謹博等他們說完才道∶眾愛卿可知朕為何舉行草原圍獵?
眾大臣很無奈,怎麼話題又回到圍獵的事情上來了。
皇上此舉應該有兩重用意,一來借助圍獵來磨練眾人,二來用圍獵來加深漠南部落與朝廷的關係,以安其心。
霍謹博頷首∶不錯,朕確實有此用意,眾愛卿既然知道,那該知道此事早敲定下來,便能早步安定新歸順各部落的心。
宣安侯收服了漠南部落,可他們目前對朝廷隻有畏懼,唯獨朕親自去見他們,才能讓他們看到朝堂的誠意,此事宜早不宜遲。
霍謹博一直很會講道理,眾大臣已經見識過無數次。
皇上,隻是遲上一個月而已,這...
胡月鬨!
霍謹博訓斥道∶爾等身為朝廷命官,理應將軍國大事放在首位,選秀一事豈能和安定草原相提並論。
從口口時起,不知有多少百姓遭受過草原人的侵害,朕早日平定草原,百姓便能早一日得到安定。
安撫漠南部落,是平定草原的重要一環,朕恨不得現在就趕到草原,五月已經是朕能容忍的最遲啟程時間。
選秀什麼時候都可以舉行,兩者孰輕孰重顯而易見。
眾愛卿不必再勸,此事就按朕說得辦。
說罷,霍謹博便起身離開。
眾大臣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皆歎了口氣。
又得推遲一年!
試問哪個皇帝登基後四年不選秀的,他們今日可算是見識到了。
下朝後,有不甘心的大臣圍在周澤德身邊,道∶周相,您多勸勸皇上,這遲遲沒有子嗣真不是事啊。
周澤德淡淡道∶皇上和娘娘還年輕,子嗣早晚會有的。
彆管他心裡怎麼想,現如今霍謹博的意思就是不選秀,他自然要站在霍謹博這一邊。
可子嗣自然是多多益善,僅皇後一人,便是再能生,又能生幾個?
周澤德皺眉∶此事今後再說,先去安排圍獵的事吧。
唉,下官遵金。
不少大臣搖著頭離開了。
周澤德看了眼成晟然,覺得他或許知道霍謹博不選秀的原因,但人家妹妹是皇後,去問他這個問題,不是明智行為。
說實話。作為霍謹博的心腹,周澤德比誰都希望霍謹博後繼有人。
但霍謹博自忖年輕,根本不把子嗣的事放在眼裡,他骨子裡又是霸道的人,周澤德心知在此事上勸他太多,隻會讓霍謹博厭煩。
周澤德想了想,還是覺得等明年再看看。
回到毓寧殿,霍謹博道∶菱菱,五月就能去草原玩了,還能見到晟旻他們,高不高興?
成晗菱興奮地點點頭∶太好了。
霍謹博指指自己的臉頰,道∶這可都是我的功勞。
成晗菱一手將他的臉推到一旁。
白日你離我遠點。
霍謹博很痛快地同意∶那我們晚上再多親近親近。
成晗菱聽言很絕望,摸摸自己平坦的肚子,心裡更絕望了。
自從她提出要孩子後,霍謹博更有理由折騰她,可都幾個月了,她的肚子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她的假期得什麼時候才能來啊。
霍謹博摟著她笑道∶你得這麼想,若是你有孕了,這次草原之行你可就去不了。
成晗菱∶...
她意然覺得霍謹博說得很有道理。
而且我們可是要在草原待一個月哦。
成晗菱的目光愈發明亮,她一直聽說草原一望無際,特彆適合射獵和奔馬,到時候肯定會暢快。
還好她沒有懷孕。
成晗菱看看霍謹博,推開他道∶為了避免出現意外,從今日起你就宿在勤政殿。
霍謹博臉色一僵。
什麼?
菱.,
就這麼定了,晚上你就彆來了。
現在才三月,離五月還有兩個月。
兩個月啊!
開葷不過半年多的人如何承受得了這麼沉重的打擊。
霍謹博磨著成晗菱,努力想讓她改變主意。
但看著成晗菱明亮的眼神,顯然霍謹博並沒有大草原有誘惑力。
謹郎,你忍心讓我看不了大草原嗎?
成晗菱對霍謹博真誠發問,手輕柔地扶在他的臉頰,目光卻帶著淡淡殺氣。
霍謹博沉默一瞬,道∶不忍心。
他敢說忍心,成晗菱能活剝了他。
成晗菱滿意地點點頭∶我就知道謹郎最好啦。
說罷,敷衍地給了他一個吻,隨後便拉著若雲去商量五月後的草原之行怎麼玩了。
霍謹博站在原地,仿佛被拋棄了的可憐人。
安興,在皇後心裡,朕還比不過一個破草原嗎?
霍謹博很是不滿。
安興恭敬地站在霍謹博身後,不敢說話。
作為高成之後新的總管太監,察言觀色是他的基本技能。
跟在霍謹博身邊兩年多,他十分清楚地明白,這皇宮裡最不能招惹的就是皇後,是真的會死人的。
一年前,毓寧殿曾有一個宮女膽大包天,妄圖在皇後身子不便時勾引皇帝,那女子都沒有近得了霍謹博的身,就被禁衛拖下去杖斃了。
霍謹博並不算殘忍的皇帝,勤政殿的太監若是犯點什麼錯,也就是被訓斥或者杖刑,還沒有因此被杖斃的。
但隻要事關皇後,最輕都是打個半死。
霍謹博在用一件件鮮明的例子告訴眾人———皇後不能惹。
安興替霍謹博辦過不少事,很多事情甚至皇後都不知道,霍謹博就已經幫她解決。
他知道朝堂上很多人都在猜測皇上為什麼遲遲不選秀,若是計他們看—眼帝後相處的日堂,他們就會明白。
民間百姓總喜歡說最是無情帝王家,但凡事都有例外。
衛國的第三任帝王很明顯便是一位癡情種。
安興很好奇霍謹博將來會如何應對朝臣頻頻提出的選秀一事,他相信霍謹博不會向朝臣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