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聲。
紫砂壺狠狠砸在薑雁北的後腦勺,應聲落地。
薑雁北隻覺一陣鈍痛,差點沒站穩。
宋岑嚇不輕,趕緊起身驚慌失措跑過來,扶住他:“雁北,你沒事吧?”
薑雁北伸手往後摸了把,摸到了一點溫熱的濕意,不過還好,薑之明的準頭一般,那痛感是從後脖子傳來的,並沒有完全砸中腦勺。
宋岑檢查了一下,確定隻是脖子出血,鬆了口氣,朝還在原地氣得直喘氣的薑之明嗔道:“你有話不能好好說麼?萬一傷到哪裡怎麼辦?”
薑之明仍舊怒氣衝衝:“我恨不得現在就打死這個孽子。”
宋岑又柔聲同薑雁北道:“雁北,你爸也是被你氣到了,剛剛那些話怎麼能亂說呢?咱們一家三口坐下來好好在商量商量,先把難關過了再說。”
薑雁北把她的手拂開,心灰意冷道:“我實在沒什麼好說的了。”
說罷,便邁開長腿,頭也不回離開,隻留下宋岑一疊聲的叫喚。
被紫砂壺砸傷的後脖頸,到底還是縫了幾針。趴在醫院的手術床時,薑雁北隻覺得非常荒謬,活到二十八歲,他終於挨了一次父親的揍。
這也徹底打斷了他和他們之間的情分。
處理好傷口,回到車內,他將手機打開,調出裡麵一個隱藏的文件夾,隨便點開其中一張照片,上麵說薑之明衰老鬆弛的身體和年輕的女孩交纏在一起。
他胃部一陣翻湧,閉上眼睛,歎了口氣,手指點了幾下,將文件夾刪掉。
然後撥了沈楠的電話,這會兒其實有點晚了,但對麵還是很快接起,顯然她是在等他的電話。
“家裡沒事吧?”
“嗯,沒什麼事。”
“那就好。”
“你怎麼還沒睡?等我電話嗎?”
剛剛才躺在床上的沈楠唉聲歎氣道:“也不全是,沈鈺又咳嗽,剛剛安頓好他,明天得帶他去醫院。”
“嗯,我明過去接你,陪你一塊去醫院。”
“好。”
“你早點睡。”
“你也是。”
掛上電話,薑雁北揉了揉額頭,他真得是不是個好男朋友,明知道沈楠如今的安穩生活是她好不容易努力得來的,他卻還是把她卷進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中。
而這邊的沈楠,在放下手機後,也並沒有睡意。
隔壁的沈鈺還在低低的咳嗽。
而她和薑雁北可能很快就要麵臨分彆。
為什麼才讓她嘗到兩分生活的甜,又給了她八分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