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倆都嚇了一跳,循聲轉頭,看到一個怒氣衝衝的年輕男孩疾步走了過來。
沈楠趕緊道:“這是你們家的荷塘嗎?我覺得漂亮就摘了一朵,就一朵,沒乾彆的。”
年輕男孩看到采花賊是個大美女,臉雖然還是有點臭,但語氣到底緩和了幾分:“這不是誰家的荷塘,這是咱們研究所的研究基地。你們都不看旁邊的標識麼?”
說著指向不遠處的一個木牌子。
沈楠順著他的手看過去,果然見著那牌子上寫著一句話:研究基地,禁止采摘。
男孩道:“這些荷花是我們研究所用來做研究的,一池子花可能用得上的就幾朵。三天兩頭就有人搞破壞,我們天天在旁邊看著都看不住。你知不知道,被你們這些遊人隨便摘走,一年工夫就白費了知道嗎?”
沈楠沒想到自己就摘朵荷花,竟然闖了大禍。旁邊的沈鈺也聽出了個大概,嚇得瑟瑟發抖,小聲對男孩道:“哥哥,我錯了,是我叫姐姐幫我摘的,你彆怪姐姐。”
男孩瞅了小家夥一眼,也不好再說重話,隻是臉色依舊不好,冷聲道:“行了,你們跟我去辦公室登記一下,要是確定你們摘的這朵花是今年基因實驗的一朵,你得賠償咱們的損失。”
沈楠也不敢耍賴,小聲安撫了下嚇得小臉慘白的沈鈺,牽著他的手,跟上男孩子往小白樓走去。
小白樓外麵掛著牌子,寫著“綠源生物研究基地”幾個大字。
因為薑雁北的關係,沈楠知道做研究不容易,要真是自己的無心之失,影響了人家一年的努力,那她真得是犯了大錯。
年輕男孩領著一大一小進屋,屋子裡有幾張辦公桌,隻坐著一個戴眼鏡的中年人,正在對著電腦工作。見人進來,抬頭問:“小陳,你這是乾嗎?”
小陳,也就是這位怒氣未消的年輕男孩,義憤填膺道:“李老師,這幾天荷花池的花老是被人摘,我一次都沒逮著,今天總算讓我抓到了個采花賊。”
沈楠:“……”
沈鈺趕緊上前,跑到那叫李老師的中年男人跟前,重重鞠了個躬:“叔叔,是我讓姐姐幫我摘得花,就摘了一朵,你要罵就罵我吧,彆罵我姐姐。”
讓一個六歲不到的孩子替自己頂鍋這事兒,沈楠肯定是乾不出來的,她走上前,將手中的荷花放在那人的辦公桌上,好聲好氣道:“老師不好意思,我沒看到旁邊的告示牌,覺得荷花得好,就摘了一朵,沒想到是研究基地的花。”
小陳沒好氣道:“要誰都像你這麼想,看到好看就順手牽羊,一池塘的花幾天就能給摘沒。”
相對於暴躁的年輕人,李老師則始終是和顏悅色的樣子,笑嗬嗬道:“這塊荷塘這幾天歸小陳看管,一連被人摘了好幾次,一次都沒抓到,氣得飯都沒吃好。現下好不容易抓到一個,難免危言聳聽點,姑娘你不用怕,咱們這裡不是訛人的地方。”
沈楠道:“老師,我知道你們做研究不容易,該怎麼賠怎麼賠,隻要我賠得起,肯定不會賴賬的。”
李老師哈哈大笑:“哪有這麼誇張?彆被小陳嚇到了。”
沈楠客客氣氣道:“不管怎麼樣,沒注意旁邊的標識,隨便采摘,確實是我們的錯。”
她剛說完,忽然聽到旁邊傳來一聲輕笑——一聲熟悉的輕笑。
屋子裡的幾個人都循聲,朝樓梯看去。
小陳一改剛剛的暴躁龍形象,恭恭敬敬道:“張老師薑老師,你們談完了?”
李老師則笑著舉起桌上的荷花,道:“兩位老師,小陳抓了個摘了咱們荷塘荷花的姑娘,你們看怎麼處理?”
沈楠和沈鈺兩人睜大兩雙相似的漂亮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慢悠悠下來走過來的男人。
薑雁北笑道:“那肯定是嚴懲不貸,必須讓她賠償個萬八千,然後貼在告示旁邊,殺雞儆猴,看誰還敢隨便摘研究基地的東西?”
不僅是李老師,就是小陳都有點愣住了,片刻後,摸了摸後腦勺,支支吾吾道:“薑老師,她……她就摘了一朵……”
說著有點愧疚地看向沈楠。
本來大家以為這姑娘會被嚇到,哪知情形忽然突變,隻見本來客客氣氣的姑娘,忽然怒目圓瞪,大吼一聲:“薑雁北!你搞什麼鬼?”
而反應過來的沈鈺,拖著小金毛就往薑雁北跟前跑,然後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哥哥,我好想你啊!”
屋內其他三人:“???”
什麼情況!!
薑雁北揉了把小家夥的腦袋,牽著他的手,笑著同幾個風中淩亂的男人道:“剛剛開玩笑呢,這是我小舅子。”又抬起下巴朝沈楠點了下,“這個采花賊是我未婚妻。”
眾人恍然大悟笑起來。
他身旁那位男人疾步走過來,笑著道:“你好你好,我是雁北的師兄李孟然,也是綠源生物研究所的負責人。以前在國外的時候,我和雁北就是搭檔,如今成了合夥人,又能一起搭檔乾活兒了。”
沈楠簡直像是在聽天書一樣,自己這位男朋友,不是馬上要出國一年避開負麵影響麼?怎麼忽然又變成了什麼合夥人,和人搭檔乾活兒?
當著這些人麵前,她也不好劈裡啪啦馬上質問,客客氣氣和李孟然寒暄了幾句,陰惻惻朝薑雁北看去,道:“你剛下飛機吧,趕緊回家休息休息吧!”
“是有點累。”薑雁北摸了摸鼻子,去旁邊拎起自己的行李箱,牽著沈鈺,跟上一口銀牙差點咬碎的沈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