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謂,反正你也沒清醒過。”
“那個……你彆麻煩了,其實我自己也會包紮。”
孟鯨納悶反問:“我都沒不好意思,你有什麼可不好意思的?你一大男人還怕我看?”
“……”
“脫。”
她用了命令的口吻,翟子淵自然不敢再多說,隻好慢吞吞解開了外套的扣子。
他裡麵的那件內搭T恤,已經被凝結的血液和傷口粘在了一起,得強行撕下來,過程疼得他額頭瘋狂冒汗,嘴唇幾乎都沒了血色。
孟鯨從醫藥箱裡取出了一瓶醫用雙氧水,一盒貌似是止血生肌的中藥藥膏,還有一卷紗布。
沒想到這裡的東西還挺齊全。
她用鑷子夾了棉球,抬頭間目光下移,於是翟子淵上半身的身材就毫不掩飾展現在了她的視線內。
他說自己在現實世界也健身,應該不是胡扯的,至少要胸肌有胸肌,要腹肌有腹肌,肌肉線條緊實流暢,皮膚還白,完全對得起他這張臉——換作好色的、定力不好的,估計得多摸一會兒。
穿衣顯瘦,脫衣有肉,長相還漂亮,無可挑剔,這果真是上天的恩賜。
當然,恩賜的代價是回收了他的腦子。
她端詳了幾秒鐘,麵色波瀾不驚,將棉球沾了雙氧水,清理他的傷口。
“肯定會疼,忍著不要亂叫。”
確實,給傷口消毒的步驟疼得要死,像是有帶刺的鋸子往肉裡鑽,翟子淵難熬極了,可他很了解孟鯨的個性,她不讓他出聲,如果他出了聲,八成要挨罰。
這簡直是他意誌力最強悍的一刻,他硬是一聲沒吭,隻一瞬不瞬盯著她的臉,借以分散注意力。
……結果也不知怎的,看著看著居然出神了。
近在咫尺,他以目光勾勒她柔軟的睫毛與秀挺的鼻梁,還有微微抿起的淡紅的唇。
她在不言不語時,總顯得專注與溫柔,儘管這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她。
真正的她,猶如暖陽照耀裡銀光粼粼的平靜海麵,海底深藏的卻是能摧毀冰山的風暴巨浪。
他現在算不算正逆浪前行?
孟鯨把他傷口邊緣的血跡擦乾淨,再敷上厚厚一層藥膏,最後將手繞到他背後,給他纏上繃帶。
纏繃帶的時候,兩人間的距離更是無限拉近,她察覺到了他的眼神,在他耳邊壓低嗓音。
“看什麼呢?”
翟子淵如夢方醒:“對不起!不是故意看的。”
“我問的是你看什麼。”
“……你長得好看,我一不小心走神了。”
“我再好看還能有你好看?”孟鯨雙手用力將繃帶扯緊,然後看他疼又不敢提的委屈樣子,輕巧挑眉,“對了,你今年多大?”
“25歲。”
“看你比我多吃三年飯,也沒長進多少。”她想了想,又不緊不慢補充一句,“可能是被家裡保護得太好了。”
翟子淵歎氣:“所有壓力都是我哥哥在擔著,我不想繼承公司,他就讓我去做喜歡的事——我還跟他說過,自己要成為最優秀的珠寶設計師,誰知道呢?這還沒發展兩年,就要死了。”
“繼承什麼公司?”
“京華地產。”
哦,原來他是京華地產的二公子,他父親翟京華的資產遍布各個行業領域,是國內首屈一指的頂級富豪;他大哥翟軒從小就經常隨父親在各種公共場合露麵,當作接班人培養,如今才30歲就已經是兩家投資公司、一家影視公司的董事長,還有自己的電競戰隊,是業內公認的翟家繼承者。
要不是今天翟子淵提起來,孟鯨就和很多人一樣,還以為翟家隻有那一個兒子。
現在想想,其實小兒子是被賦予了自由,被允許去追求自己喜歡的東西。不難看出,他是在愛裡長大的,至少他大哥一定很寵他,否則他也不會擁有今天的性格。
遺憾的是,命運跟他開了個大玩笑,讓他年紀輕輕就患上絕症,綁定了神明係統。
翟子淵看孟鯨不說話,也猜不出她在想什麼,神色略顯不安。
他欲言又止:“……鯨鯨,你不會因為我在現實裡是個有錢人,就不理我了吧?問題在遊戲裡我隻是個廢柴啊,你才是真的了不起。”
孟鯨疑惑於他奇怪的腦回路:“我沒有仇富心理,但你腦子絕對是有點病。”
“……對不起對不起。”
她順手拿走了他帶血的衣服,去洗手間用冷水簡單清洗了一下,回來搭在了椅背上晾乾。
她將從管理員休息室取來的毯子扔給他,自己則回歸正題,轉而去檢查那些搶來的背包。
背包裡基本上都是手.槍,和先前她找到的那幾支型號一致,為節省空間,她扔了絕大多數空槍,將那些子彈都卸下收集了起來,準備隨時更換。
剩下的物資也沒什麼稀奇的,她挑出一些裝進自己的背包之後,又去察看對方的拚圖碎片。
他們的拚圖碎片倒有不少,但很多都跟她現有的碎片重複了,不過還是增加了兩片有用的。
她發現,除了自己要集齊的女孩肖像圖之外,重複的碎片還能再拚出來半張。
她若有所思,轉頭問翟子淵。
“你再考慮一下,究竟是想自駕逃生,還是想火車逃生?”
翟子淵正裹著毯子,吃餅乾恢複體力,他聽了這話完全沒猶豫,回答得斬釘截鐵。
“我跟你走,你坐火車我也坐火車!”
“行。”她點頭,把拚好的半張女孩肖像圖遞給了他,“那就自己去努力找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