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遊戲本質上,就是致命的競爭遊戲。
連接地獄與人間的獨木橋窄而又窄,要想順利到達對岸,就得想辦法把其他人都擠下去。
這很殘酷,但他們彆無選擇。
……
起初地圖上標注著這座城市的唯一一座火車站,圖標是灰色的,此刻已經變成了著重強調的亮紅色。
兩人休息了一個白天,然後開著那輛越野車,在日落時分到達了目標火車站。
根據“5玫瑰拚圖+3女孩拚圖+6城堡拚圖”的芯片內容,孟鯨將剩餘無用的重複碎片,兌換了一支AT抗體。
為了保證輕裝上陣,她扔掉了大部分多餘的背包,隻攜帶了兩瓶水、一袋牛肉乾和兩袋餅乾,翟子淵也是這樣。
當然,槍和子彈都得帶著,照這形勢,上了火車免不了還有一場惡戰。
在進入火車站之前,翟子淵深吸一口氣,他本能扯住了孟鯨的衣角。
“鯨鯨,我怎麼還有點緊張呢?”
“正常,你不緊張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但你放心,到時真有情況,我一定會衝在前麵保護你的。”
“少廢話。”孟鯨麵無表情,“你彆哭彆添亂就算是幫我了。”
“……我哪哭了?”
懷揣著自己在對方心裡究竟是個什麼形象的疑惑,翟子淵亦步亦趨跟著孟鯨,來到了候車大廳。
大廳隻開放了一個檢票口,在那裡排長隊的玩家,粗略估計得有幾十人,而且隨著進站時間臨近,仍然陸續有人到達。
檢票口處立著醒目的牌子,上麵的黑體字明確書寫著:
【車站內禁止一切形式暴力行為。】
這是規則,潛台詞很明顯,上火車之前玩家們要維持表麵和平,等上了火車之後,就做什麼都沒人管了。
能走到這一步的,都是獲得了逃生資格的佼佼者,沒有省油的燈。
從隊伍裡望去,有不少人都提著槍,他們都在互相警惕打量。
暗潮湧動。
翟子淵俯身和孟鯨耳語:“也許咱們當初選擇玫瑰圖和城堡圖,人會更少一點?”
“都差不太多。”孟鯨搖頭,“係統這狗規則,自駕逃生可能會讓玩家們去搶同一輛車,直升機逃生也肯定限製人數,到時萬一需要把彆人從高處推下去,你頂得住嗎?”
“……”
OK,他頂不住,所以他選擇乖乖坐火車。
候車大廳的時鐘,指向了18點15分,開始檢票。
兩人所在的車廂是7號車廂,下了樓梯就能看見那節車廂,座位挨著。
翟子淵讓孟鯨坐了靠窗的位置,自己擋在外麵,再將背包放在腳下。
除了他們,7號車廂還有另外四名玩家,三男一女,座位是錯落分開的。
由此估計,本趟列車一共十節車廂,每一節應該都有六七個人。
他和孟鯨商量:“要不你先睡一會兒?我守著,有什麼風吹草動第一時間叫你。”
“你睡吧。”孟鯨咬著硬邦邦的牛肉乾,神情懶散,“白天睡過了,本來也不困。”
火車緩緩啟動,逐漸加速,窗外荒蕪的風景不斷倒退,晚霞僅存的一絲餘暉,終於也沉入雲層之後。
夜幕降臨了。
車廂裡很安靜,沒人講話,燈光又昏暗,總難免給人營造出一種陰沉的不安感。
翟子淵閒著也是閒著,他忍不住壓低嗓音,找孟鯨聊天。
“鯨鯨,你說這趟車哪裡才算終點?”
“按照以往經驗,大概率是黎明。”
換句話講,他們要熬過這場未知的黑夜。
*
一直到午夜十一點左右,這趟車都風平浪靜,沒發現什麼異常。
期間翟子淵打了個盹兒,醒來發現旁邊的孟鯨也在閉著眼睛。
車裡空調的冷氣給得很足,他以為她睡著了,想把自己的外套給她蓋上,誰知剛蓋了一半,孟鯨就睜開了眼睛。
兩人對視。
孟鯨蹙眉:“乾什麼呢?”
“呃,我怕你冷。”
“我又沒睡著。”
“那你……”
“我在琢磨正事。”
翟子淵試探著問:“是我能知道的正事嗎?”
“你可以知道。”孟鯨說,“還記不記得集齊拚圖時,腕表給出的那條補充規則?”
“你指的是哪一條?”
“火車行駛期間,攜帶者和免疫者的技能失效。”
也就是說今晚,所有玩家都是普通人,都回到了同一起跑線。
攜帶者不能再被喪屍視為同類,免疫者也不能再免疫感染,但相對應的,也不會再減弱凝血能力。
其實仔細想一想,似乎也沒必要特意搞一條這種規則,除非……
十分鐘後,她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猶如汽笛長鳴,瞬間打破了整列火車虛假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