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子淵已經明顯察覺到了周圍玩家投來的、充滿惡意的眼神,他不願意讓孟鯨剛開局就有壓力,斬釘截鐵地告訴她。
“沒關係鯨鯨,我有腹肌不怕勒,不信你摸。”
“……摸就不摸了。”孟鯨無語,“你自己當心吧。”
“你隻管看燈板,其他的交給我。”
“行。”
不管行不行,她此刻都得給予他篤定的答案,她知道他屬於需要鼓勵的類型,受到了鼓勵才有勇氣,才能爆發潛力。
五分鐘後。
十名玩家各就各位。
兩名獄警守在門口,隨著他們的一聲令下,五麵燈板同時亮起,無規律分布的彩燈,瞬間門晃了眾人的眼睛。
隻有十秒鐘。
很難想象,人在極度緊張的時刻會做出什麼匪夷所思的行為,比如有的玩家感覺自己記不住,又不想讓彆人記住,竟然大聲吼起歌來,緊接著其他玩家為了報複,也開始扯著嗓子念自己那麵燈板的彩燈顏色,妄圖混淆視聽。
場麵一度混亂。
孟鯨提前捂住了耳朵,她全神貫注盯著那麵燈板,為保險不出錯,她優先記了後四行。
燈板還會再亮,隻要翟子淵能順利衝到控製台。
接下來要看他的了。
十秒鐘過後,燈板全滅。
獄警再度示意,捆綁彈力繩的五名玩家可以行動了。
沒有言語能準確形容,五個大男人刹那間門往不同方向拚命拉扯的一幕,起初大家似乎勢均力敵,一度陷入尷尬僵持,但僵持太久,誰的隊友座椅也升不上去,就夠不到燈板上的按鈕。
有個女玩家急了,連聲催促自己的隊友:“快點兒啊!再不快點我連剛才記的也忘了!”
這句話像是導火索,一時間門留在座椅上的玩家都有些失控,甚至有人還罵了起來。
“笨死了!白長那麼高的個子,你倒是衝啊!”
“是不是想一起死?倒數後兩組會死的懂不懂?!”
“快啊!你的彈力繩最粗,拉他們,拉死他們啊!!!”
孟鯨閉上眼睛緩了一緩,直到記住的那四行彩燈分布,在腦海中形成清晰的圖形。
她背靠座椅轉過頭去,什麼多餘的話也沒說,隻平靜叫了一聲對方的名字。
“翟子淵。”
她很少正兒八經叫他的名字,這麼一叫,哪怕周圍的聲音吵鬨,也依舊清楚傳到了翟子淵耳中。
翟子淵渾身一震,他也不知從哪來的一股狠勁,登時雙手撐著膝蓋,弓著腰往前猛衝。
他硬生生在這僵局裡製造了一個突破口,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和他們拉開了差距。
他往前衝出了一大段距離,孟鯨的座椅也由此上升,幸好她未雨綢繆,先記的是位置較低的後四行,一伸手就能摸到了。
她雙手同時操作,十指纖纖,靈活而飛速地點擊。
紅藍紅黃藍綠紅綠,14134212……
每一次點擊都要確保不出錯,否則待會兒等燈板再亮起,修改的過程很容易打亂原先的記憶節奏。
倒數第四行的彩燈操作到尾聲,她忽覺眼前一晃,燈板全亮,是翟子淵那邊拍下了控製台的按鈕。
他為她爭取到了五秒鐘重新記憶的機會。
場上罵聲一片,其餘玩家進展不同,總之都很焦躁。
先前那個膀大腰圓的壯漢忽然吼了一嗓子,差點破音,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彆讓那小子待在控製台,先把他拉走,誰他媽都彆想好!”
俗話說槍打出頭鳥,翟子淵這會兒拚得太狠,自然要成為其他幾人的首要針對目標。
在他們眼裡,隻有大家都回到同一起跑線,勝算相應的才會更高。
有人領先太多,形勢就很危險。
有人把壯漢的話聽進去了,開始調整角度往對方方向靠攏,試圖合力阻止翟子淵。
彈力繩收緊的程度加深數倍,細得像鋼絲似的繩子無視獄服和T恤的遮擋,幾乎深深勒進翟子淵的腰部。
劇痛襲來,翟子淵一陣呼吸困難,他感覺自己差點被腰斬。
沒關係,沒關係,要疼大家一起疼,那群人的忍耐力也未必就有多強。
他倒要看看,他們聯合能聯合多久!
後槽牙被咬得咯咯作響,他低下頭去,手背青筋暴起,死死攥住了控製台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