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鯨看穿了他的擔憂和疑慮,她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輕言細語引導他往神婆的方向看。
“彆害怕,第二組玩家和咱們的規則不一樣,我已經做好交易了。”
“……”
“隻不過,我需要你幫我的忙,懂嗎?”
翟子淵的確偶爾遲鈍,但他終究也有透徹的一麵,譬如此刻,他看出了神婆臉上那一抹微妙的、看好戲的笑容。
而當他再次將視線轉回孟鯨時,他垂眸,瞧見了她袖口露出的一點寒光。
他驀然深吸一口氣,似是有些難以置信,眼眶不由自主地就紅了。
……但這悲傷的心思,也就持續了兩秒鐘。
因為他又看見了孟鯨用食指,很隱蔽地抹過了自己喉嚨。
那是符合她風格的暗示。
原本都黯淡下的眼神霎時亮起,他心跳驟急,身體的反應幾乎比思維更迅速。
他果斷轉身,朝著坐在桌前的神婆就撲了上去。
木製座椅倒在腳下的黃沙裡無聲無息,神婆也由此被他撲倒在地,從神婆綠色長袍的袖口裡探出無數蜿蜒的枯藤,她神色猙獰,利用那些枯藤死死纏住了他的脖子、胸口和四肢。
窒息感來得又快又狠,直勒得他眼前發黑,於是他骨子裡那股狠勁兒也被激發出來,索性用手指摳著神婆的眼睛,將對方的腦袋拚命往沙地裡按。
兩人正較力間,說時遲那時快,短刀從袖口滑落掌心,孟鯨踩著座椅躍上桌麵,借助落地的慣性,將刀尖刺向神婆。
鑒於翟子淵距離神婆太近,攻擊受限,她目標偏移,鋒利刀刃瞬間穿透了神婆的手臂。
神婆怪叫一聲,糾纏翟子淵的藤蔓鬆開幾根,從而也出現了空隙。
孟鯨左手掐著神婆的脖子,右手拔出短刀,轉瞬又是一刀。
這一刀紮得極準,竟毫無阻礙割斷了那些藤蔓枝條,堪堪擦過翟子淵的身側,狠辣釘進了神婆的心臟。
她隨即旋轉刀鋒,意在攪碎心臟,不讓對方死透誓不罷休。
她切齒冷笑:“我答應你,將契約精神和良心道義獻給神靈,但隻是針對於你的契約精神和良心道義。”
是神婆自己承認,這把刀被神靈賜福,會支持玩家完成一切即將完成的事情。
那麼她想完成的事情,就是殺掉神婆。
獻祭誰不是獻祭,規則裡沒允許,卻也絕對沒禁止。
神婆像是被抽離了全身血液,麵孔枯槁發灰,萎頓下去變成了一灘爛泥。
她一死,纏繞翟子淵的藤蔓就都收回了長袍之內,翟子淵總算緩了口氣,他捂著頸部的青紫勒痕,趴在屍體旁邊咳嗽了好久。
孟鯨見他沒什麼生命危險,就先去檢查了桌上的背包,發現裡麵裝著一些沙漠旅行必備的工具,一張簡單的地圖,側麵還掛了一把車鑰匙。
她將那把短刀裝進背包內,再去翻找神婆的屍體,最後在屍體懷裡取出了一顆亮晶晶類似夜明珠的物件。
自然,她把這顆珠子也裝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她作勢伸手去扶翟子淵。
“你還行不行?”
“……行,有什麼不行的!”翟子淵拍乾淨衣服上的沙子,搭著她的掌心借力起身,他的表情似乎還有些委屈,“鯨鯨,我剛才還以為你想殺我。”
“如果沒有更好的選擇,我確實會殺你。”孟鯨說,“又或者我不想耽誤時間,可以直接一刀同時紮穿你和神婆。”
“啊……”
“但留著你,價值總比殺了你更大,我暫時沒那種念頭。”
她極少安慰人,能說這話就算仁至義儘,翟子淵還挺感動。
“我就知道,鯨鯨你最義薄雲天了。”
“哦,感謝你這麼形容我。”
“所以剛才神婆跟你的交易,就是讓你殺了我嗎?”
“她給了我兩種選擇,第一種是自殘,第二種是殺隊友。”
翟子淵恍然大悟:“第一組玩家選了自殘,第二組選了殺隊友?”
“對。”孟鯨饒有興致地反問,“如果先進來的是你,你會怎麼選?”
“那……我就也戳瞎一隻眼睛吧?反正回到神明之城也能自動恢複的,我不怕疼!”
果然,這呆子的答案毫無懸念。
作者有話說:
最近太忙了,更新偶爾有些延遲,大家多包涵,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