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確定?”
“我確定。”
半分鐘後,兩人站在了那棟房屋門前,和屋裡的男人大眼瞪小眼。
見對方隻是盯著自己,不先開口,翟子淵把之前的問話又原樣重複了一遍。
男人沒回答,但卻側身讓開了,看起來是允許兩人進屋。
翟子淵和孟鯨對視一眼,隨男人走了進去。
門被重新關上。
屋內的擺設略顯簡陋,外屋隻有簡單的一桌一椅,還有牆邊的一座碗櫃,桌上點著一盞油燈,油燈的光影微微搖曳。
屋子左側是被隔出的一間小廚房,爐灶和飯鍋都積了一層厚厚油泥,右側是狹窄的樓梯,直通睡覺的小閣樓。
翟子淵跟在男人身後,試探性地問:“大哥,我們睡哪呢?”
男人仍舊不說話,隻指了指閣樓方向。
“哦哦,我們睡樓上嗎?那您還有地方睡嗎?”
男人點了下頭,自顧自走去了廚房。
翟子淵還想跟對方聊點什麼,忽覺領口一緊,孟鯨已經把他拽上了樓。
他踉踉蹌蹌倒退著上樓,腳下年久失修的木製樓梯,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吱呀呀的輕響,險些被絆一跤。
閣樓的麵積很狹小,放了一張床就什麼也放不下了,除此之外還有一扇窗戶,透過窗戶能望見遠處的樹林。
他麻利爬上床背靠窗戶,示意孟鯨湊近一點,壓低嗓音。
“鯨鯨,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告訴我?”
“你覺得呢?”孟鯨坐在床邊,眼神往樓梯處一掃,“你就算問再多句,那男人也不會理你。”
“為什麼?”
“你沒發現嗎?”她平靜道,“他在燈下沒有影子。”
“……”
翟子淵確實沒發現,他進門時隻顧著了解情況,沒來得及注意男人有沒有影子。
沒有影子,就意味著對方不是人。
這座封門村裡,還不知道有多少村民,是鬼不是人。
他緊張起來:“那咱們還要住在這嗎?要不要先撤退?”
“撤退什麼,出去也沒地方可以待,其他村民家裡也未必比這更好。”孟鯨倒是看得很開,“就睡這,但彆睡太死,夜裡說不定會有點意外收獲。”
這麼多住戶,唯獨這一家主動讓進,必然有其道理。
……
兩人一直在閣樓待著,期間樓下的男人,或者說男鬼,沒再發出什麼異常動靜,也沒來樓上看他們就仿佛家裡壓根沒有陌生人借宿似的。
直到樓上唯一的那盞油燈熄滅,除了窗外的月光,整座房屋陷入黑暗。
孟鯨和翟子淵並排躺在床上,兩人看似閉目養神,其實誰也沒睡著,都在暗自警惕。
枕頭和床單散發著令人難以忍受的黴味,翟子淵翻來覆去半天,最後趴在孟鯨耳邊輕聲道。
“鯨鯨,剛才我檢查床鋪,發現床單底下的褥子都是黑色汙跡,我懷疑是血跡。”
“嗯。”孟鯨淡定回答,“也沒什麼奇怪的,這裡要是沒死過人才不正常。”
“那待會兒這家的男主人要來殺咱,咱要不要跟他正麵衝突?”
“衝突什麼?你以為閣樓這扇窗戶是用來乾什麼的?”
自然是用來逃跑的。
不過在逃跑之前,總得再觀察觀察。
就這樣,兩人在過分安靜的氣氛裡,聽著吹過窗欞的夜風,又耗了兩三個小時。
到後來耗得翟子淵起了睡意,他開始哈欠連天。
孟鯨轉頭看他:“你要是真想睡就睡會兒,彆在那乾瞪眼跟死不瞑目似的。”
“我不困。”他無比倔強,“我精神著呢。”
“……行吧。”
大概是為了讓翟子淵儘快振作起來,這番對話才過去沒兩分鐘,兩人忽然聽見了從樓下傳來的、清晰的磨刀聲。
翟子淵原本困得五迷三道的眼神突然清醒,他登時支棱起耳朵。
“鯨鯨,你聽!”
“我聽見了。”
孟鯨起身,拿著從枕頭下麵找到的小手電筒,摸著牆壁,放輕腳步走下樓梯。
翟子淵正打算跟著她一起下去,誰知走到中途,卻鬼使神差地回了下頭
閣樓窗外,不曉得什麼時候,多了一張女孩子的臉。
一張銀發紅瞳,皮膚雪白的,美麗的臉。
她朝他一笑,唇邊兩顆尖尖的牙齒,在夜色裡閃爍寒光。
作者有話說:
這一卷雜糅了封門村和狐狸嫁女的民間傳說,但大部分都是我自己瞎編的,沒啥值得考證之處。
以及這一卷其實不恐怖,甚至還有點搞笑。
抽獎開獎了,中獎的寶貝們評論區報報數字,我好奇誰是歐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