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與她完成了現場交接,又過了大約半小時,四人休整完畢,決定一鼓作氣繼續前行,去尋找那道毒氣屏障。
誰知這一走就走到了傍晚,夕陽西下,濃霧仍未散去,周圍的環境顯得更黑暗了。
這樣的黑暗環境,普通的提燈根本照不清楚前路,好在淨化權杖頂部的明珠自帶光亮,擁有著驅散霧氣的奇效,使他們能夠辨認出直徑60米左右的道路狀況,順利行走。
孟鯨高舉權杖像是導遊,後麵三位隊友則像是迷路的遊客,很有秩序地一個搭一個的肩膀,排隊跟著她。
翟子淵走在孟鯨身後,低頭和她耳語:“鯨鯨,我有預感,可能快到了,你小心點啊。”
他的呼吸溫熱,撩撥得孟鯨耳畔一陣發癢,她往旁邊側頭躲避,麵無表情。
“離遠點兒說話。”
“……噢。”
事實證明翟子淵的預感沒有錯,大概又向前走了兩裡地左右,孟鯨忽然停住了腳步。
透過淨化權杖光亮所覆蓋的範圍,他們望見前方正被濃鬱的青黑色煙氣所籠罩,煙氣之間,隱有螢火蟲似的小型生物穿梭其中。
即使隔著一段距離,也能感受到強烈的壓抑感和窒息感,令人開始頭暈頭痛、心臟不適。
毋庸置疑,這裡就是所謂的毒氣屏障了。
孟鯨手握權杖,沉吟片刻提議。
“不知道權杖的保護範圍有多寬,你們最好離我近一點,免得……”
結果話還沒說完,翟子淵和顏薇已經一左一右緊抱住了她,就好像是長在她身上的樹懶似的。
她無語:“我讓你們近一點,沒讓你們摟著。”
“這不是更安全嗎?”顏薇振振有詞,“咱們就這樣抱團前進,絕對不會出錯!”
“……”
作為僅存的正常人,華越沉默了很久,這才走上前去。
不過他沒抱孟鯨,而是環住了外側的顏薇的腰。
顏薇生氣回頭:“瞎摸什麼呢你王八蛋?”
“第一我沒瞎摸,第二是你說要抱團前進我抱住鯨鯨會不會不太合適?小翟還在這看著。”
莫名其妙被點名的翟子淵:“?”
孟鯨懶得搭理他們,她以一己之力拖三人,大步流星往前走去。
在無限臨近毒氣屏障的時刻,那股窒息感愈發強烈,她雙手將權杖舉過頭頂,不多時,有柔和的銀色光芒覆蓋下來,像一頂小帳篷將他們包裹在內。
確實,保護範圍就這麼窄,但凡有誰離得遠點暴露在外,就要麵臨被毒氣侵襲的風險。
可見範圍逐漸縮小到腳下,前方是漂浮著綠色光點的漆黑一片,罡風四起,每走一步都能聽見嗚嗚如同哀嚎的風聲裡,夾雜著不明生物的哭聲,越來越清晰刺耳。
顏薇的外衣很長,她試探性甩了一下衣角,衣角飄出了權杖保護的範圍,那一部分瞬間脆化,仿佛是被硫酸溶解了迅速變黑,直至化作灰燼被風吹散。
衣服尚且如此,人要是觸碰到毒氣,恐怕要被腐蝕成焦炭。
她不禁感歎:“咱們隻有四個人,又拿到了權杖還好說,後麵那些玩家如果到了這,估計全得靠淨化者使用能力,恐怕淨化者要累死。”
“看情況吧。”華越說,“等熟悉了地形,必要時候也許我們可以拿著權杖接一部分玩家過去。”
“好,到時就派你去接。”
“你可真擅長把我豁出去啊薇薇。”
“不把你豁出去把誰豁出去?犧牲你一人換團隊榮耀,這交易不是很劃算嗎?”
“……”
華越深知,跟這位祖宗講道理是講不通的,因為她從來都不屑於和他講道理,隻有達到諷刺他的目的,她才滿意。
算了,畢竟能讓她滿意也不是一件簡單事,高興就行。
……
當夜幕漸深的時刻,四人組忍受著嗡嗡作響幾乎被震聾的耳膜,以及因腐臭氣息而翻江倒海的嘔吐感,終於離開了毒氣屏障覆蓋的範圍。
霧氣似乎散了一些,月光透過雲層灑落大地,孟鯨仰頭望去,遠處的古堡輪廓已經清晰可辨。
“走吧。”
他們曾無數次在城中望見這座古堡聳入雲霄的塔頂,等如今真正走到近前,才發現古堡的占地麵積和外觀,遠比他們想象中更宏偉壯觀。
的確如塞爾曼騎士所言,這座古堡的曆史遠比城池更悠久,充斥著濃重的、被歲月風沙雕刻殆儘的荒蕪氣息。
古堡整體由紅灰色的岩石築成,裂痕密布的城牆被荊棘蔓藤與暗色薔薇所纏繞覆蓋,連狹小的窗口也被遮擋,透出幾分陰森之感。
古堡的石階布滿青苔,半圓形拱門佇立在那裡,像是某種無聲邀請。
翟子淵謹慎詢問:“鯨鯨,我們這就要進去嗎?”
“來都來了,不進去,難道要在外麵露營?”孟鯨淡聲道,“如果需要休息,可以先在台階上坐一會兒。”
顏薇正在往嘴裡塞吃的,之前她在商店裡買了一條最便宜容量最小的空間項鏈,並在裡麵塞了許多麵包香腸和瓶裝牛奶,正因項鏈保護,這些乾糧才沒有在黑水河裡被泡濕。
她熱情招呼:“那就先坐一會兒,大家吃點東西?萬一進去就有狀況,咱們得補充體力啊,鯨鯨你喝不喝牛奶?”
“喝。”
“小翟你吃不吃麵包?”
“吃,謝謝。”
“姓華的你喝不喝西北風?行,你喝吧。”
“……”
作者有話說:
顏小姐:對隊友熱情似火,對華越重拳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