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生率極低的霧星,每一個幼崽都是珍寶。
係統向蘇茶強調過這點,但霧星人對每一個孩子的看中,遠遠超乎珍寶所能界定的範疇。
更何況,這是一個獨一無二,經曆過血脈返祖的孩子。對於推崇純血統的霧星來說,看中程度可想而知。
“元帥。”身後的士兵壓抑著語氣中的憤怒。
他們竟然有一個流落在外的孩子,在平均壽命三百多歲的霧星人眼裡,他還那麼年幼,卻在經曆一場生死危機。
這股怒火被全部發泄到了異獸身上,銀線刺穿腦核的刹那,異獸竟然帶有一絲解脫的放鬆。
不用受到殘忍的虐殺,它們覺得走得很安詳。
天空一架飛行器疾速而來,一眾士兵看到從上麵下來的人後,意識到了什麼,有些激動。
王上醒了。
作為星球真正的掌控者,王上為了克製過於強大的血脈力量衝垮身體,沉睡了許久。上一次派內衛傳話,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王上口諭,不惜一切代價接他回家。”
這個‘他’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隻是現在關於這個孩子的線索基本沒有,隻能從一瞬間看到的畫麵入手。
元帥分析出一條線索,“除了蛇,周圍好像還有一個人,腰係頭骨碎片是星盜的傳統,他們一般活躍在星際戰場。”
“那就去。”內衛麵無表情:“一旦找到傷害我們霧星孩子的人……”
他的麵容帶有一絲扭曲的殘忍:“活著帶回來,陛下會親自處罰。”
……
霧星人預感中蘇茶應該還活著,因為他們進一步想要加強聯係定位到對方時,精神紐帶變鬆了,意味著當事人可能遇到了轉機。
“停下——”淺淡的茶瞳內充斥著可以媲美星盜的陰鷙。蘇茶無意識地念出這兩個字,鬼使神差地,一向隻服從主人命令的巨蟒居然鬆開了蛇身。
這一刻,法斯特的思維都有一瞬間的停滯。
這兩個字同樣幾乎掏空了蘇茶的身體,他的精神力快要到達能使用的極限。
“停……”第二次,他隻能勉強說出一個字。
蘇茶的意識渾渾噩噩,感知卻在這一刻無比清晰,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曾經的本體是花,對待自然界的一切會更加敏感。
不遠處的風聲變得急促,似乎有人正在逆風前來。
是救援嗎?
雲層中浮現出戰艦的虛影,刺眼的強光從天空中投射下來,證實了他心中所想。法斯特罵了句臟話,連忙給自己注射了藥劑,刹那間他的血肉如同被強行分離。
副作用超乎想象,整個人好像都要蒸發了。和來時一樣,法斯特的身子開始無聲無息下沉,精神體先一步潛伏進黃沙中開路。
傷痕累累的白虎抬起鋒利的爪子,對準流沙起伏的地方用力一抓,
雙方都在重傷狀態,法斯特的速度依舊要快於它。
遊走在砂礫中的法斯特狀態並不好,毒液在眼睛中流淌,藥劑也讓身體快要爆炸了。
“再快一點。”隻要走出軍方的包圍圈,他就是安全的。
異獸棲息之地有一條暗河,法斯特準備從那裡撤離。
如果是全盛時期,今天想要逃走並不困難,但如今從他體內散發出的淡淡香味,成為了催命符。蘇茶的毒藥經過血液流淌,麻痹了法斯特的神經,已經被腐蝕的右眼和鮮血一起滲透著詭異的香味。
“原來在這裡。”
法斯特身體一僵,精神力轟擊來的瞬間,他被迫離開地底。
來得竟然是謝冗爵,他旁側還有一條獵犬。帝國幾乎沒有人的精神體是狗,據傳他的精神體擁有著味覺,不過是不是真的無從考據。
“謝冗爵,”法斯特冷笑,“我知道你,伊瑟好歹有些血性,但你……不過是君王一條最忠實的走狗罷了。”
謝冗爵微微一笑:“調查部服務於陛下,忠誠是基本素養。”
他輕輕拍了下獵犬的腦袋,乾瘦的狗立時朝著巨蟒奔去。
乍一看骨瘦嶙峋的狗如同地獄惡犬,渾身散發的黑氣滲透著腐蝕性。
法斯特的瞳孔猛地放大,隻能硬碰硬地指揮巨蟒交手,不過幾個回合,他就已經潰不成軍。一瞬間眼中看到的血跡不知是受傷眼球的,還是從身體內噴射而出的血液。
……
沙漠上來了不少急救人員。
紀天燼趕來的很快,精神體重傷導致他也受到了影響,緊抿成一條線的薄唇預示他的狀態不太好。
吳水塗抹了急速止血的藥物,狄元四被抬去了小型醫療艙,在那裡進行了微創手術。
“棄權嗎?”有士兵過來,向負傷的幾人做確認。
狄元四估計了一下身體狀況,搖了搖頭。隻是一條胳膊暫時用不了,還不至於退賽。
蘇茶手上多了個幾個針孔,同樣擺了擺手:“我也不用,我還得種地。”
士兵麵色微微一變,知道這樣不好,但是這個時候他的腦袋裡控製不住地浮現出‘佳樂佳化肥’的廣告。
相較而言,其他人傷勢較輕,醫生建議紀天燼最近不要動用精神體。
吳智長長歎了口氣:“我們這運氣也是沒誰了。”預選賽和決賽差點被同一個星盜乾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