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小視頻?
比忍住八卦更難的是,忍住不找彆人分享八卦。
早在蘇鄴嶺雙腿流血的投影出現時,在座至少有一半人腦海中就已經生成了一張分享名單。
不過他們自持身份,想歸想,不好明著扯花妖族的麵子。
“趕緊的!八個機位,一定要錄完整。”
不是所有人都有顧忌,作為競爭者的薛栗恨不得把蘇鄴嶺踩進泥裡。她笑得合不攏嘴,手腕上還扒拉著一朵小白花,吩咐親信的同時忙著合拍。
小白花對著鏡頭叭叭啦啦,詳細描述那段陳年往事時,葉子都氣得快要起飛。
有薛栗護著,它不用刻意掩飾聲音,是目前唯一一朵可以大搖大擺講八卦的。
“你們敢信,他們居然各找了一個替身受罰?”
“你悠著點。”薛栗擔心這朵花把自己說死。
分散的精神體本身蘊含能量就少,當它站在瀕臨消失的邊緣又嬌又顫地罵人,格外有可信度。
蘇茶本人都有瞬間的詫異,這麼能說的一張嘴,要不是飛船劫匪,居然想要裝一輩子的啞巴,它怎麼能忍得住?
至於紀天燼,終於從‘我的戀人’這句稱呼中徹底清醒,連會說話的精神體沒能帶給他多少撼動。
“該準備撤離了。”他提醒一句。
現在用不穩定來形容空間折疊器的程度都是輕的,這一維度的空間幾乎有崩塌的趨勢。
蘇茶見好就收:“我們走。”
蘇鄴嶺哪能任由他們全身而退,他整條胳膊上的肌肉都在顫抖著,眼神森寒,整個人如同地獄爬上來的惡鬼。
果斷又逼出了兩滴心頭血,這次蘇鄴嶺直接利用體內的妖珠和血霧產生共鳴,去捕捉空氣中任何可疑的波動。
先前花瓣切割留下的痕跡還在,血霧緩慢滲透進另外一個維度。
蘇鄴嶺雙目一眯:“找到你了。”
光芒從他的指尖彈射而出,覆蓋在血霧之上,這一次凝聚而成的血刀幾乎實質化,順著那條裂縫徑直劈下去。
平衡徹底被破壞,蘇茶所處維度的氣流旋渦瘋狂擴散,已經避無可避。
噗。
他可以聽到部分罡風割裂血肉的聲音,好在精神力護持,除了密密麻麻的口子有些嚇人,真正嚴重的傷勢倒是沒有。
“我去引開他,一會兒停車場彙合。”
“不用。”蘇茶製止住紀天燼,同時藤蔓的一端從另外一個空間維度鑽出,筆直朝蘇鄴嶺下半身刺去。
這裡受過太多次傷害,蘇鄴嶺本能性地後退一步,手指飛速掐訣。
“冷靜!”花妖族長老看見他的手法,確定是一門禁術,雖不至於自毀,但也會自傷三分。
蘇鄴嶺冷笑:“今日我會叫他們有去無回。”
“快停下!”
無視長老的聲音,他強行聚集在指尖的能量越來越強大。
“嶺……”
不遠處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是夏鬱想要叫他,但剛一開口及時反應過來,收回差點脫口而出的稱呼,神情中帶有一抹焦灼。
蘇鄴嶺看出她是想要提醒自己,以為是有暗襲,集中注意力觀察周圍。
“天了嚕,又流血了呢。”薛栗故作驚訝喊了聲。
小白花像是學人精一樣,複讀了三遍後說:“男人流血不流淚。”
蘇鄴嶺的視線從左右開始往下,終於意識到自己褲子一個尷尬的位置被血染紅了。
他的傷本來就沒有徹底愈合,有損身體的禁咒使得傷口進一步惡化。
長老痛心疾首:“都叫你停下了。”
怎麼就這麼不聽勸。盛怒下的蘇鄴嶺感受不到痛,傷他的也不是創口,而是又一次彙聚而來的視線。
空氣沉默下來的瞬間,迷你小白花站起來了,再次齊齊莊嚴問話:“夏鬱小姐,請問你願意嫁給這個廢人嗎?無論他廢還是更廢……”
結印的動作被打斷一瞬,蘇鄴嶺忍無可忍,沒有完全成型的招式被丟了過去。
小白花很從容地消散:“I\''llbeback。”
來賓看得目瞪口呆,一開始他們覺得這花是特殊分|身法術形成,現在看好像又不是這麼回事。
可惜蘇茶沒時間看笑話,一有機會立刻拉著紀天燼遁逃。
後者跑的速度竟然比他慢了一點,蘇茶回頭一看,對方竟然在捯飭通訊器。
“認真點,在逃命呢。”
紀天燼‘嗯’了聲:“我先發個視頻。”
蘇鄴嶺的兩次流血全過程,被他不打碼地隨機發給了新聞媒體。隨後紀天燼快速劃拉著推薦用戶,凡是看到粉絲量夠的自媒體,反手又是一個私信。
無條件免費贈送素材,其中一個人還給他回複了一下。
【活菩薩!】
蘇茶餘光掃見,眼皮一跳道:“菩薩,記得掩碼。”
紀天燼頭也不抬繼續劃拉手機:“好。”
按照之前計劃過的路線,兩人有條不紊地撤離,蘇茶忽然也有些心癢難耐:“回去我也注冊個賬號。”
現在事情還沒有徹底發酵,想必等他們逃出包圍圈就剛剛好。
紀天燼的精神力籠罩在酒店,能聽見追趕而來的腳步聲,他們身上多少沾染了一些蘇鄴嶺的血霧,花妖族對氣息想來敏感。
空間折疊器目前過於太危險,一出酒店兩人片刻都不敢拖延,立刻回到現實世界維度。
紀天燼放出精神體,白虎拖拽著從花妖族帶出來的寶物飛奔到大街上,一路撒過去。
行人停步驚訝地指著半空中:“神獸。”
稍微有點修行經驗的人卻是直接衝了上來,開始爭搶寶物。
蘇茶雙手合十對著虛空拜了拜:“看在我們布施的份上,保佑我們成功脫逃魔爪。”當然兩人心裡清楚,無條件滿大街扔寶物不是為了祈福,而是引發混亂。越混亂越好,人潮洶湧中花妖族無法輕易定位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