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再在他們身上耽擱太多時間,蘇茶委托厲槐將這幾人送回湯城,如果夏家沒有進行處決,就由他親手解決。
“蘇茶,你會不得好死的。”
夏諢雄父女根本無法接受這種局麵,他們都能想象到時候的畫麵,哪怕是一個螻蟻都能站出麵譴責他們連累了家族。
厲槐隨手把爛泥一樣的人扔進飛行器,看了下周圍:“謝冗爵離開後應該還有人來。”
為什麼這麼長時間都沒看見人影?
蘇茶:“紀伯父來了,他正在……”
紀天燼:“與大自然為伴。”
蘇茶點頭附和:“對。”
狐疑地看了他們一眼,厲槐準備等到回去再確認發生了什麼,駕駛飛行器離開。
停止族罰後世界清靜了很多,守閣長老站在一邊,兀自盤算著什麼。片刻後他主動站出來:“現在外界對花妖族虎視眈眈的肯定不少,我們需要一個新的族長做主心骨。”
蘇茶笑著問:“然後我替你抵禦外敵,你在族中坐享其成嗎?”
守閣長老目中閃過一絲心虛,蘇茶的靠山不可能一直陪在這裡,他願意留下處理危機最好,不願意日後自己就是花妖族話語權最大的存在。
“你誤會了,老夫隻是為了族中的延續。”
蘇茶沒有當場拆穿,從他身邊走過。
守閣長老還不知道蠱師如今就被囚禁在外麵的戰艦中,更不知道對方準備控製他當個工具人,為小花妖們披荊斬棘。
大合省外圍。
夜色中確定來的是自己人,駕駛員解除了防備,開艙門放他們進來。蠱師被囚禁在休息艙,聽到腳步聲身子反射性縮了一下,即便她把自己裹得很嚴實,壓根看不出表情,但蘇茶仍舊能感覺到骨子裡流露出的恐懼。
他開始好奇謝冗爵是怎麼做到的。
紀天燼:“不要小看調查部。”
調查部在帝國能讓民眾聞風喪膽,不是靠以德服人,再不怕死的人到了他們手中也能變得老實服帖。
“傳聞謝冗爵有一套精神控製法,能利用精神力刺激人的大腦神經,達到類似催眠控製的效果。”
負責看守蠱師的人這時站起來,打斷了紀天燼的說話:“部長讓我全程跟著。”
好防止蠱師有異動。
蘇茶上前兩步:“你應該已經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
“想要下蠱成功,必須要在他意識最薄弱的時候。”蠱師的嗓音就像拉壞了的二胡:“而且心理上不能太過抗拒。”
這兩個條件聽上去如同天方夜譚,蘇茶表情倒是沒有太多變化,倘若真的那麼好控製住一個人,世間早就是蠱師的天下。
紀天燼沉吟著說:“前一點老師可以做到。”
西裡爾的靈魂相當強大,強行讓一個人意誌處在潰散的邊緣並不困難。至於後一條,蘇茶自己就能完成,利用精神體的安撫能力讓目標平靜。
蘇茶點了下頭,唯一麻煩的是西裡爾在此方世界已經不能再出手。
四目相對,蘇茶讀懂了紀天燼的目光:“你該不會想……”
“讓父親把人捉了送出去。”
“……”
紀天燼做事從來不會猶豫,邊說話的功夫就開始低頭給紀崇發消息。
蘇茶靠在艙體上自言自語:“這樣看來中低級的星球也不安全。”
紀天燼收起通訊器:“正常情況下,也不會有人花費大量財力物力做這些事情。”
距離太遠,落後星球也沒有什麼稀缺的資源,付出和得到完全不成正比。
……
山穀中起名到一半的紀崇看到消息後罵了一句逆子,到底還是去捉人了。
守閣長老正在秘密聯係一些親信,討論著未來如何把權柄把握在手中。
“蘇茶不可能完全不顧花妖族死活,不然早就開始濫殺無辜,隻要他顧全大局,我們就能……”
正當他侃侃而談時,一位不速之客闖進來。
都不需要確認身份,紀崇精神力一掃就確定了在場誰最強。
除了在穀中為了壓製陣法,他進入這個世界後還沒有出過手,沒有收斂的力量全部散開,不但是守閣長老,周圍的人也被誤傷。
明明可以直接製勝,紀崇卻突然間收斂了精神力,不知為何進行近身戰。
拳拳到肉,守閣長老被揍的鼻青臉腫。
“儂是……誰,為麼……”
含糊不清的詢問中又被打了一拳。
守閣長老腦袋嗡嗡的,終於堅持著問了出來:“為什麼打我?”
回答他的是更多的拳頭。
周圍人幾次躊躇要不要上前幫忙,腦海在糾結,腳步卻在誠實地後腿。十分鐘後慘無人絕的毆打結束,紀崇提著守閣長老的衣領,像是拖著一個破布麻袋直接往外走。到了戰艦上,他輕輕一甩:“拿去。”
望著被打的不成人樣的守閣長老,蘇茶倒吸一口冷氣。
“請問,他是反抗了嗎?”
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守閣長老怎麼就這麼想不通,打不過為什麼不求饒?
紀崇沒什麼表情:“不小心把他當兒子揍了。”
“……”善良的蘇茶好心地扶起了守閣長老,小聲安慰道:“彆懷疑,剛剛他是真的把你看成自己的孩子,從這個角度想,你也不算吃虧。”
守閣長老偏過頭,很想一口血沫噴到對方臉上。
紀天燼冷冷道:“再敢動一下,我保證你挨的不是拳頭是子彈。”
蘇茶擺擺手,表示不要太計較。
紀天燼歎道:“你的善良……”
“必須要有鋒芒。”蘇茶給守閣長老遞去一張紙巾擦血,同時看著紀天燼說:“下次一定。”
最終說了句人話的居然是紀崇:“少說兩句,彆給氣死了。”
戰艦起飛,守閣長老被帶去了外太空。
看到聚集在這裡的飛船還有很多時,守閣長老兩眼一黑差點昏了過去。
居然排著這麼多人,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西裡爾正在最豪華的那艘飛船上,他一直守在外圍等著蘇茶,看到他後眉眼間的冰霜化開了一些。
“解決了?”
“就差一點。”蘇茶說出來意。
兩人用的是星際通用語,守閣長老不知道他們在交流什麼,下一刻突然覺得三魂六魄都在被吸走,他的手腳冰涼,像是溺水的人一樣,拚命做著掙紮。
漸漸的,守閣長老的瞳孔都有一些散開的跡象。
蘇茶留著人還有用,西裡爾自然不會讓他死去。半晌,守閣長老沒有力氣終於放棄抵抗時,他衝著蘇茶微微頷首。
荷花玉蘭分散成千萬朵小白花,像是花圈一樣包圍著守閣長老,強行讓對方的心緒平靜下來。
蘇茶瞥了眼蠱師:“你可以開始了。”
蠱師顫顫巍巍的拿出一個小陶罐,在西裡爾眼皮子底下,強大的威懾力讓她不敢有任何異動。
等了好一會兒,見還沒有結束,蘇茶不禁問:“要多久?”
蠱師估算著時間:“最快三小時。”
蘇茶決定先回去一趟,和花草們告個彆,日後有時間再來看望他們。
紀天燼本來要跟著過去,但被紀崇叫到一邊說話。
兩人去到無人的數據室,紀崇扔給他一個東西,紀天燼感知一掃,是新的機械手套。
紀崇道:“回去後還有些事情處理,之後你們可以出去轉一轉。”
顯然是把紀天燼想帶蘇茶去流浪的那句話放在了心上:“遨遊宇宙是星際人的最高浪漫。”
發生這麼多事,這兩個孩子也該放鬆一下。
紀天燼想了想:“其實可以組個旅遊團,到時候和老師他們一起去。”
這次來幫忙的人不少,他想要蘇茶在眾人的關愛中真正度過一次難忘的旅行。
紀崇沒反對,說:“隨意。”
紀天燼想了想:“這件事先不要和蘇茶提起,到時候給他一個驚喜。”
……另一邊,蘇茶正乘坐一艘戰艦返回花妖族,遠遠的看到一顆粉紅色的星球:“好漂亮。”
駕駛員笑著說:“宇宙中存在各式各樣不同的星球,還有專門的星際旅行者。”
星際時代也有極限運動,不過不是登山這類,而是通過不穩定的蟲洞,到各個不同的星球冒險。
駕駛員看了他一眼:“你還年輕,以後也可以去轉轉。”
蘇茶訕笑一聲:“算了。”
他執行任務的那些年,幾乎在每一個星球都有仇家,係統有次說漏了嘴,據說有人把他畫像掛在祠堂,不是為了供奉,而是提醒子孫後代見到這個人一定要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