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跑進來的慶旺:“啊?公子……”
此時,正有清靜風徐徐吹來,吹散了些許熱氣。
清泉等人沒想到羅舒鈺會來這麼快速,打得他們措手不及!
慶旺卻沒進屋去拿契約,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勻勻氣,湊到他耳邊說道:“剛聽說三皇子來了,他現下在大少爺的詩會上!”
羅舒鈺手中的毛筆掉落在地上,看也沒看跪在地上的眾人,轉而叫慶旺跟他進屋。
慶旺跟著進屋,問羅舒鈺:“公子,她們怎麼辦?”
羅舒鈺毫無感情地說:“叫福寶盯著,我沒回來,誰也不能起來,跪著吧。”
“大哥的詩會幾時開始?”
“未時一刻開始的,我剛打聽到三皇子好像也來了。”
“是不是還有其他皇子?”
“是,公子料事如神,相府的二公子帶著大皇子和四皇子來的,不知三皇子怎麼也跟著來了。”
“沈明雲呢?他今天可在府上?”
“沒聽說他出去,應該在府上,公子,怎麼了?”
“沒事,走,我們去詩會看看。”
再出來時,他換上了一套新做的青色對襟窄袖長衫,腰束月牙白祥雲紋的腰帶,掛著一隻白玉鏤空雕花腰佩。
慶旺心想,換了一身新衣的公子太不一樣了,俊美得使他張不開眼,氣質絕對勝過京城第一美人!
羅舒鈺知道自己打扮起來也不比他人差,他又從匣子裡摸出一封寫好的信,帶著慶旺出門。
至於跪在地上的清泉等人麵麵相覷,隻能頂著烈陽跪在鵝卵石鋪的地麵上。
一時之間,她們也不知道現下的決定是對還是錯。
清泉更是為難,她咬了咬唇,這三公子平時不爭不搶,她想著去三皇子府也不會被優待,不如留在羅府繼續伺候大夫人,可是現在三公子一反常態,她搞不懂了。
如今三公子直接放棄她,半點挽留的意思都沒有,態度堅決。
清泉越想心越慌,頹然跌坐在地上,心底陣陣發涼,公子莫不是早就知道她做的事?
不會的,他平日裡連門都不怎麼出,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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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舒鈺走在前往羅舒墨開詩會院子的路上,此時,荷花池裡的荷葉翠綠翠綠的,正正盛開著粉白色鮮嫩欲滴的荷花,看著甚是舒心。
如若他沒有記錯,今天的沈明雲會在大哥的詩會大放異彩,憑借著一首詩吸引了幾位皇子的注意。
那首詩並非他所作,而是由所謂的係統提供,據說是某個他所不知朝代的詩仙所作。
羅舒鈺站在荷花池邊兒想了想,腦海裡浮現出書中描述過的那首詩的題目——《將近酒》,當時這首詩在京城風靡了許久,不少學士時常拿此詩鞭笞學生。
要改變他們一家子的命運,就得先破壞掉沈明雲所有的奇遇,絕對不能讓他出現在詩會上。
正當他要繼續往詩會方向去時,看見涼亭處站著一個人,背影很是熟悉,對方正朝他這邊望過來。
兩人隔著荷花池遙遙相望,羅舒鈺疾步往涼亭前走過去,在與對方有個五米距離時,他站定了,呆呆地看著那人,氣息變得不穩,急促起來。
他想過他們可能會在成親那天才會再相見,沒想到如此的猝不及防。
沒曾想,會在這兒看到他,是活生生的李明瑾,他漆黑的雙眸正緊盯著自己。
羅舒鈺麵對著上輩子這時候應該特彆害怕的人,但他這會兒完全沒有上輩的害怕,沒有對他們的婚事怨恨,沒有想逃避,隻有失而複得後的欣喜。
李明瑾曾替自己擋箭,曾與自己同生共死,他們還曾育有一個孩兒。
他還活著,他還年輕俊美。
對著這張如玉般的年輕麵孔,羅舒鈺腦子裡浮現出渾身是血的他,背後插著箭,咬牙承受著一次次的傷害,他無知無覺地流了淚,大約是痛苦,是喜極而泣,也是宣泄重生回來後的委屈和難過。
剛從詩會出來透氣的李明瑾微微皺眉,壓著心底的驚詫走上前幾步。
他莫名的就知道這人一定是羅舒鈺,是他未來的皇妃。
可是,他哭什麼?
李明瑾一時無措,站在羅舒鈺麵前沉著臉他就看對方一眼,一個重字都沒崩出來。
“我可沒欺負你。”
他一開口,羅舒鈺的眼淚掉得更凶了,他緊盯著眼前人,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生怕下一刻會變成一個泡影,熟悉的臉雖然略顯年輕,但聲音卻令人懷念,且無比熟悉。
李明瑾板著的臉,他就想著來尚書府偷偷瞧羅舒鈺一眼,沒曾想到把人給嚇哭,也沒乾過哄人的事,可也不能讓他這麼哭下去,陰沉著臉硬生生地說:“不許哭。”
他心裡不明就裡的疼得厲害,李明瑾抬起袖子輕輕替羅舒鈺抹淚,臉上表情有點凶但動作無比溫柔,仿佛他曾經也想給他拭淚,卻一直未完成,內心有股衝動想完成這個舉動。
他看著羅舒鈺紅紅的眼眶,又沉沉道:“不許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