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舒鈺雖然是第二次跟李明瑾成親,可是他依舊得任由他人擺布,實在是步驟太多,規矩繁瑣,他聽著頭昏腦漲,恨不得馬上就直接進喜房,可以好好歇歇,這才開始,他就覺著累了。
昨天也沒有李明瑾的消息,他對誰來迎親並不在意,就算是跟隻公雞拜堂他也隻能忍了。
出嫁前的各種儀式還是挺多,見到新郎官前羅舒鈺還要先被折磨一番。
新郎官那邊的人還被堵在前頭,羅舒鈺在後邊兒也不知道前頭的消息,慶旺也要一直跟著他,不能亂跑。
馮嬤嬤等人都在一旁候著的。
出門前還需要拜彆高堂,羅舒鈺拜彆羅仁壽和老太太,因為羅舒鈺的親娘不在,中間很多掉淚的流程都省掉了。
前方擋了不到一刻,就撐不住了,下人回來說新郎官要進來了。
羅舒墨在羅舒鈺麵前蹲下:“三弟,我背你上轎吧。”
上輩子也是羅舒墨背著出門,但自從看過書後,羅舒鈺便不想再搭理他,更不希望大婚時被他背著出門,他不想和羅家人有太多牽連。
為難之際,一個拄著拐杖的緋紅色人影出現在羅舒鈺眼前,來人的淺褐色眸子冷冷地盯著半蹲的羅舒墨。
眾人都被李明瑾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這是不是不合規矩啊?
羅舒鈺唇邊抑製不住輕呼出聲:“李明瑾。”這個人就這麼突然的出現在他麵前。
瞧見他沒缺胳膊也沒缺腿還是放下心來,隻不知他為何拄著根拐杖,羅舒鈺眼裡蓄起水氣。
站在他麵前的李明瑾明明一臉陰沉,卻在看到羅舒鈺時神色軟了下來。
“我的人不用你背。”消失多日的李明瑾對羅舒墨說。
他抬了抬手,然後身後的侍衛將一匹漂亮的棗色矮腳馬被牽了出來,他朝站在前邊的羅舒鈺伸出手,不容他拒絕道:“過來。”
羅舒鈺看著他,快速伸出手,嘴唇動了動,李明瑾將他拉近身邊,兩人靠近時,他又小聲道:“李明瑾。”
李明瑾:“有我在,不怕。”
連日來的擔憂和焦慮在這一聲“不怕”中鬆懈了下來,快要憋回去的眼淚嘩啦的掉落。
李明瑾握緊他的手,用隻有他倆能聽到地聲音說:“我帶你回家。”不知怎麼的,他就想說這句話,沒來由的脫口而出,現在最見不得的就是羅舒鈺的眼淚,在外幾天,最想見的就是他。
羅舒鈺:“嗯。”
羅仁壽在後頭搖了搖頭,他也不好插手,三皇子霸道凶殘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連婚禮上都彰顯出他的霸道。
羅舒墨同樣知曉父親的想法,於是他便起來,再抬頭望向羅舒鈺,隻見他的手早已交到李明瑾手上,半點猶豫都沒有,他仿佛沒見過這樣的三弟,妥協的是不是快了些。
喜婆也不敢吱聲,隻好陪著笑,不合禮數也沒辦法,現在的三皇子就是禮數。
羅舒鈺被李明瑾扶上矮馬,他牽著馬繩準備出門。
一群人臉上立即揚起笑臉歡天喜地送羅舒鈺上花轎。
羅舒鈺騎著馬走至門口放著的花轎前,正要自己下來,突然被李明瑾抱下馬,突如其來的動作差點嚇到羅舒鈺,倒不是因為被抱,上輩子他懷孕快生產時也不是沒抱過他,而是擔心他的腳。
羅舒鈺小心提醒他:“小心你的腳。”
李明瑾輕聲說:“可夫郎不能下地。”
羅舒鈺動了動唇,到底沒說什麼。
三皇子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彆人也不敢問不敢說,直到羅舒鈺安安穩穩進了花轎,眾人才緩上一口氣,一眾迎親的內務府大臣和屬官們不由得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被三皇子的舉動給驚怕了,就怕他接下來直接抱著新夫郎直接回府,跳過拜堂這個步驟。
這是怕麻煩還是猴急?
反正也沒人敢猜他是猴急,不要命了麼,如若三皇子新婚當日見血,那得多不吉利啊!
順利迎親。
迎親隊伍從城東直接前往三皇子府,一路敲敲打打,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好不熱鬨!
迎親隊伍行至大街時,熱熱鬨鬨的,有小孩吵吵囔囔著要看新郎和新娘的聲音,街道兩旁圍觀的民眾。
“這是哪位皇子大婚啊?怎麼感覺比前些年太子的婚禮還有隆重?”
“你們怕是不知道吧,今日是三皇子的婚禮!我有個朋友,他堂哥的嫂子的表姐在刑部侍郎家當二等丫環,她跟我們說的,這三皇子娶的是禮部尚書的嫡公子。”
“我聽說了,這三皇子凶神惡煞,有三頭六臂,聽說白天是正常人的模樣,晚上就會變成怪物,他的右手還會變成鞭子,喜怒無常,這嬌滴滴的羅公子嫁過去,怕是跟送菜差不多,不知能不能活得過中秋節!”
“哇,那羅尚書也是狠心,怎敢把自己的親生公子送入虎口。”
“是陛下下的聖旨,誰敢違抗?”
“想想就起雞皮疙瘩,太可怕了!可憐的羅三公子哦!”
坐在轎子內的羅舒鈺,他扶了扶沉重的頭飾。
外頭都是鞭炮聲響,他聽不見民眾的議論聲,他隻覺得這次心境完全不一樣。
上輩子他坐在轎子裡宛如被螞蟻啃噬般難受,而這一次,他不再恐懼未來的日子,反而多有向往。
一路晃晃悠悠,直到轎子停了下。
轎簾被一隻手有力的的掀開,羅舒鈺知道,這是李明瑾的手,他的修長手指上的指甲總是剪得平整,乾乾淨淨。
羅舒鈺愣了一下,將自己的手搭在他手掌上,他的掌心寬敞溫暖,即便是夏日也未覺得燙人,他將自己的手交到李明瑾手中,被他扶著下轎。
兩人相視一眼,隨即羅舒鈺半垂下頭,凝視著李明瑾的手掌,感受著手心的溫度,萬分感慨:他不僅回來了,還和李明瑾順利成了親。
麵紗下的羅舒鈺唇邊蕩開一抹淺笑,眉眼間儘是風情,李明瑾差點看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