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舒鈺有點意外他此時的反應,不應該啊?
他很清楚上輩子的李明瑾有多期盼孩子的降生,幾乎一有空就守在他身邊。
可是現在這一世,在跟李明瑾提到這個問題時,他怎麼態度反而不一樣?
難道他其實真的不喜歡小孩?隻是為了跟他相處?
羅舒鈺一時間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憂傷。
不過,也是他多想了。
若是他真的打算爭一爭,現在也確實不適合要孩子。
若是這樣,倒也還算符合他現在的打算,就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李明瑾並不希望小孩子來得太早,他倆默契的思考到一塊兒了。
他不是不喜歡,隻是希望晚一點吧。
也許他有另外的打算,他相信李明瑾不會不喜歡孩子,畢竟他上一世熬了好幾宿就為了給孩子取個好聽的名字。
羅舒鈺覺著自己可能多想了,最近做什麼事情都要三思而後行,有點習慣性,他不能這麼去考慮李明瑾,這是他應該依賴之人。
羅舒鈺複又強調一遍:“殿下的意思是暫時還不想要嗎?”
李明瑾沒明著回答,反而問他:“那你想要嗎?”
羅舒鈺有理有據道:“我倒是看到過一本書,上邊寫著,公子太早有孩子可能會對身體不太好,如果殿下晚些要,我也沒有意見。”
李明瑾似乎是鬆了一口氣:“那咱們便晚一些。”
不僅李明瑾放鬆了些,羅舒鈺也輕鬆不少,兩個人就簡簡單單的達成晚些要孩子的默契。
雙方都有自己暫時不願意說出來的秘密。
既然不願意說,那便不問對方,兩人保持著這樣的默契直到冰上蹴鞠之行結束。
返程時,天色相對陰沉些,估摸著又要下雪。
天盛帝和林貴妃共乘的馬車在最前頭,皇子們的馬車在中間,其他官員馬車則在後邊。
大冬天的,李明瑾也不再為了在媳婦兒麵前帥耍而騎馬,他就陪著羅舒鈺坐在馬車裡邊。
行至一半,果然下起了雪,還刮起了大風。
前頭的隊伍停了下來,李明瑾派人去查看是怎麼回事。
侍衛不一會兒回來稟報:前方路因下雪天陷了下去,天盛帝的馬車陷入坑裡,這會兒要先換馬車,把先頭馬車的輪子拉出來才能繼續前進。
羅舒鈺和李明瑾有先見之明,車內放了個火盆,羅舒鈺手裡還有個袖爐,兩人倒也不冷,至於後邊的其他人是凍著還是暖著就不得而知了。
羅舒鈺和李明瑾坐著無聊便就著道路問題聊幾句。
他記得書中裡沈明雲常提到一句話,這也是後期沈明雲通過係統給四皇子提供的基建建議,現在想想,確實有道理。
羅舒鈺靠在李明瑾懷裡,找了個舒適的姿勢:“殿下,之前我認識過的那位高人提過一句話我覺得挺有用的。”
李明瑾好奇羅舒鈺又有什麼好的建議:“什麼話?”
羅舒鈺說:“要想富先修路,不是我說的,都是前人總結出來的經驗。”
他可不敢像沈明雲那般,從他處拿來,就歸自己的功勞。
人有多大的能耐就做多大的事,羅舒鈺不居功。
李明瑾想了想確實覺得有些道理,他想得相對長遠,已經考慮到整個國家的命脈了。
要是路修好,確實可以做很多事情。
比如運送一件商品,提早一天或者晚一天,價格都可能不一樣。
道路四通八達,各國來朝,倒也不怕他們大夏國不立於中心之位,有錢有地有人,吞並周邊小國也是指日可待。
李明瑾不住點頭:“話糙理不糙,明個兒回去後我便向父親提建議,開春時還能給難民提供些活,讓他們賺取返程的路資。”
羅舒鈺詫異道:“現在已經有難民了?”之前沒聽李明瑾提過。
李明瑾:“嗯,你上回不還跟我提過難民的事,我便記了下來,給父皇遞了個折子,原本會跑到城下的難民,現在都集中安置在郊區提前搭建好的棚子,沒出什麼大亂子,故而很多人都不知道附近出現了難民,也沒引起恐慌。”
羅舒鈺之前確實是順嘴提過,沒想到李明瑾居然真的記下了,他當時還想著要是難民真的到了城下,他便以三皇子府的名義去施粥,而現在既已解決此事,他便不必再多管,殿下其實是有一顆仁慈之心吧。
羅舒鈺還是多說了兩句:“冬天重要的是做好保暖,衣物和食物都很重要,殿下得讓難民們自發動起來,否則怕容易出亂子。”
李明瑾:“不用擔心,有專人盯著呢,父皇特意派林海明的軍隊盯著那批難民,他們不敢造次。”
羅舒鈺唏噓道:“都是災害鬨的。”
李明瑾:“可不是,這災害也不知該如何解決,就怕明年還會再出現類型的事。”
羅舒鈺閉著眼睛努力回憶書中的內容,沈明雲在係統兌換的除蟲藥劑他是沒有的,還有另一個比較適合的辦法,那便是牧雞和牧鴨,這些都是蝗蟲的天敵,據說能有效解決蝗蟲的問題。
他便將此法告知李明瑾:“不如多牧雞和牧鴨,聽聞這些都是蝗蟲的天敵,可以有效的應對災害,還能把雞鴨養肥,好下蛋。”
李明瑾知道羅舒鈺從未接觸過畜牧和農耕,但他每提的一點內容都經得起推敲,隨意一句話都會令李明瑾感到驚歎,想法比任何一位官員都實在,總能讓他感到豁然開朗:“此事我會與父皇商量,鈺兒將來怕是要立大功。”
“大功也不是我立的,我隻是比彆人多看一本書而已。”一本知道自己命運的書籍,用他們一家子的性命換來的,自然也要回饋到自家人身上。
李明瑾手環在他腰上:“鈺兒謙虛了。”
羅舒鈺用自己暖和的手與他十指緊扣:“我不謙虛,都是殿下的功勞。”
李明瑾:“我的功勞便是你的。”
兩人在車內低聲相互吹捧時,侍衛輕輕敲了敲車門:“殿下,馬車邊上突然塞了一封給您的信。”
信遞了進來,李明瑾和羅舒鈺一同打開這封未署名的信。
李明瑾皺眉道:“這青天白日的,這麼多人圍著,這信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羅舒鈺自從知道沈明雲的道具後,對此也見怪不怪:“想必是剛才有人趁亂把信放這兒的。”
誰會在這個時候給李明瑾送信?
打開後發現內容相當的趣。
李明瑾越看越想撕信,裡邊的內容實為不堪。
羅舒鈺卻饒有興味地逐字看完,然後他將信扔到火盆中一點點燒掉。
李明瑾盯著羅舒鈺的臉色,生怕他下一刻就翻臉:“鈺兒,彆生氣,定是有人拿我開玩笑,我是清白的!”
這封信從另一個角度看,就是一封情書,還是十分露骨直白的表白。
羅舒鈺笑問他:“殿下怎麼老覺著我要生氣,我何時真正對您生過氣。”
“睡榻的時候……”他回答得十分老實。
羅舒鈺捂住他的嘴:“殿下傻了,我怎麼會信這麼明顯挑撥的信,而且我大概能猜到信是誰送的。”
李明瑾:“不是那個周國公主嗎?”
羅舒鈺搖了搖頭:“殿下著急了些所以隻看到其一未看到其二,這麼明顯的陷阱,就是要咱們跳,想讓我和您離心,分化咱們呢。”
李明瑾聲音微冷:“何人會在這個時候做這種下作的事。”
“自是想漁翁得利還沒有腦子的人。”羅舒鈺已經有了想法,這也太過於迫不及待了,沈明雲的腦子依舊不夠用。
這輩子沈明雲跟上輩子他所知道的完全是兩個人似的,大約是他也成長了,看待人和事有了不同的見解,在麵對沈明雲時也不再覺著他強大不可抵抗,反而越深入了解越發現此人的膚淺和不堪。
“回頭再收拾他。”李明瑾似乎也猜到羅舒鈺心中所想,他那個沈表弟實在是邪門。
倒是想弄死他,但是他媳婦兒說過此人不能隨便動,可能有高人暗中護著,打草驚蛇不好。
羅舒鈺也提了個挺損的建議:“殿下,咱們不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李明瑾覺得他媳婦兒真是哪哪兒都合他的心意,包括這些小陰謀:“好,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