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姑娘?”姒幽想了想,道:“是誰?”
寒璧咬著下唇,小聲道:“她是王爺的侍妾,去年入府的,原來是一名歌姬。”
“侍妾?那是什麼?”
寒璧隻得答道:“是……是伺候王爺的人。”
那應該也是奴仆了,姒幽淡淡道:“她想做什麼?”
寒璧道:“她想來給娘娘您請安。”
姒幽聽了,便道:“不認識她,讓她走吧。”
寒璧:“是,奴婢這就去。”
她說著,正欲起身出去,卻聽見那外麵的聲音近了,女子嬌聲笑道:“聽聞王爺帶了王妃回來,妾身一直未曾來拜見,實在是失禮,今日特來與王妃請安。”
寒璧忙上前,擋在院門口,道:“蘇姑娘,王妃眼下不見外人,請蘇姑娘回吧。”
蘇姑娘已到了門口,抬眼便見著院裡坐了一個女子,猜測著這或許就是新來的王妃了,她拿著帕子掩口輕笑:“王妃娘娘就在裡麵,妾身既到了,豈有不打招呼便回去的道理?傳出去了,旁人還道妾身是無禮之人呢。”
她說著,也不肯走,就站在那裡,笑著衝裡麵盈盈一拜道:“妾身見過王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這蘇姑娘麵前便是寒璧,她這一拜下來,寒璧自然是不敢受的,立即側開身子,好叫她麵向姒幽,哪知這一讓開,就像是正給她讓路一般。
蘇姑娘覷著這空子,起身來飛快地進了小院,她穿著一身妃色的襖裙,容貌也生得美,柳眉杏眼,櫻桃小口,發間金釵輕晃,在明媚的陽光下,美豔不可方物。
她一邊款款走著,一邊打量著坐在椅子上的姒幽,少女看起來年紀隻有十五六歲,穿著一身荼白色的衣裳,臉很小,似乎隻有巴掌大,下頷尖尖,眉目精致漂亮,麵上的神色淡淡的,無端端給人一種冷清的感覺,像枝頭上的雪,並不好親近。
她頭上除了一枝白玉的簪子以外,並無其他的首飾,如瀑的青絲垂順地落下來,穿的也簡單,若不是她就坐在這裡,蘇晚晚簡直要以為她是一個普通的女子了。
完全沒有半點王妃的氣質,她心裡這麼評判著,麵上卻帶著笑,走近了,輕聲道:“王妃好興致。”
姒幽望著這個陌生女人,本能地有些不喜,她才一站定,空氣中便漂浮著一股香氣,那香氣對於旁人來說,隻是淺淺淡淡的,但是姒幽嗅覺異於常人,分外靈敏,這淡淡的香氣於她而言,簡直到了刺鼻的地步。
眼看那女人還要靠近,姒幽立即道:“彆過來了。”
“啊?”蘇晚晚一怔,她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對方說了什麼,表情不免浮現出幾分尷尬,片刻之後,笑了起來,道:“娘娘在說什麼?”
姒幽眉心微蹙,看向寒璧,寒璧立即意會,過來對蘇晚晚道:“蘇姑娘,娘娘讓您不要靠近了。”
蘇晚晚心思電轉,瞬間便明白了,這個新王妃,她聽不懂官話,一時間,她滿心都是啼笑皆非,隻覺得荒唐無比,堂堂一個王爺的正妃,竟然隻懂說方言,連官話都不會,也不知打哪裡出來這麼一個土包子。
她竭儘全力才忍下了嗤笑,這使得她那張漂亮的臉有些微的扭曲,蘇晚晚深吸了一口氣,才勉強維持住自己的儀態,挼了挼鬢邊的發絲,笑吟吟道:“娘娘說的是哪裡的話?妾身怎麼聽不懂?”
寒璧立即聽出了她話裡話外的奚落意味,心裡一緊,看了她一眼,又去看姒幽,哪知姒幽等了半天,這女人還是不肯走,那刺鼻的香氣一直縈繞不散,令她頗覺不適,想了想,既然對方不走,那就隻好她自己走了。
姒幽站起身來,將桌幾上的那一列裝了蠱蟲的竹管收起來,又去拿桌角位置的漢白玉方盒。
她動作利索乾脆,把蘇晚晚看得一愣一愣的,最後才意識到她要走,連忙上前一步,笑道:“王妃娘娘怎麼了?妾身還未說完話呢。”
她麵上表情情真意切,分外真誠,隻是嘴角的笑怎麼看帶著諷刺的意味,眼底滿是輕慢,覺得這個土包子大概是自卑了,想要逃走,她自然是不許的。
蘇晚晚按住了那個漢白玉方盒,姒幽便停下了動作,她冷聲道:“鬆開。”
這兩個字說得很清晰,已經十分近似官話了,隻是巫族的口音仍在,聽起來不免有些怪異,蘇晚晚倒是聽出來了她的意思,卻故意裝作不懂,遲疑道:“王妃說了什麼?妾身聽不懂。”
姒幽如墨玉一般的眸子仿佛浸在寒泉中,就這麼望著她,聲音幽冷:“我說,蜘蛛,要咬你了。”
蘇晚晚怔住:“蜘、蜘蛛?”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蘇晚晚,她跟男主沒有過那什麼的關係!
來自作者君的極其強烈的求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