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帥帥一直覺得自己生活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他挺知足。
雖然沒考上大學,但機緣巧合之下,陰差陽錯地當上了藝人經紀人,也算有了份不錯穩定工作。
雖然手底下藝人是個性格軟弱乾啥啥不行也沒什麼上進心十八線小明星,但……金主有錢啊!
就算自家藝人再不爭氣,跟著他混,生活質量還是不錯。
但是……
“小歌,彆鬨了,當哥求你了,景總馬上就來了,乖,聽話啊……”牛帥帥奮力壓製住拚命掙紮楚歌,他以前怎麼沒發現楚歌這麼有勁呢?!
楚歌暴怒道:“牛帥帥,你造反了?!”
牛帥帥被吼得抖了一下,“小歌,你說話好大聲,你這樣我很害怕。”
楚歌:“我他媽想揍你。”
牛帥帥悲傷道:“短短幾分鐘內你已經說了兩句臟話了,小歌你怎麼了,你清醒一點!”
楚歌:“……”
皮鞋緩緩落地清脆聲音傳入耳膜,疊羅漢楚歌和牛帥帥齊齊抬頭。
牛帥帥:糟了!金主爸爸!
楚歌在對方冷漠神情裡感到一種讓他覺得很不愉快打量,不滿道:“你誰?”
景深慢慢蹲下身,在楚歌刀子一樣眼神中伸手拉開了楚歌病號服。
寬大病號服一下滑開,露出了雪白無暇肩膀,沒有半點紋身。
牛帥帥:“……”這麼激情嗎?火速放開了楚歌。
背上被壓製力量離開一瞬間,楚歌猛地提起對麵這個冷酷俊男衣領——沒提動。
楚歌隻能趴在地上,兩隻手很尷尬地揪著對方領子,眼睛直瞪著對方,正要放狠話時,對方抬起眼皮輕輕地說了句,“你誰?”
楚歌:“……我是你爹。”
景深:“沒禮貌。”
楚歌:“……”到底是他瘋了,還是這個夢太逼真?
景深直接甩開了楚歌抓住他領子手,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微皺領口,居高臨下地看著趴在地上滿臉恍惚男人。
這是他見過最漂亮男人。
隻能用漂亮來形容。
白皮膚,大眼睛,紅嘴唇,長睫毛,小酒窩。
景深腦海裡莫名其妙地浮現出了幾組詞,“吹彈可破瓷白……”
景深閉上了眼睛,打住,不能再往下想了。
牛帥帥見景深一臉痛苦地閉眼,忙去扶地上楚歌,邊把人扶起來,邊對景深解釋:“景總,事情是這樣,剛剛楚歌在片場搭台子上不小心摔了一跤……”
“是私人泳池。”楚歌喃喃地插嘴道。
牛帥帥溫和地應了一聲,滿臉歉意地望向景深,“就是這個腦子好像摔壞了,有點小失憶……”
楚歌靠著他虛脫道:“牛帥帥,摔壞腦子是你。”
牛帥帥點頭,用慈祥隱忍眼神看著楚歌,“你說是就是。”
景深看著雙眼逐漸渙散楚歌,覺得對方此刻表情是如此熟悉——半個小時前曾出現在他自己臉上。
景深腦海裡模模糊糊地浮現出一個很荒誕念頭。
手中手機又震動了。
景深接起電話,對麵傳出活潑聲音,“景總,管家來電話說獸醫來家裡看過了,小妹沒事啦,跟您說一聲,免得您著急。”
景深靜靜地拿著電話,良久,才緩緩張口道:“你是張小強。”
“是啊景總。”
“張強呢?”
“張強是誰啊?我們公司新招員工嗎?”
是你,景深在心中答道,他掛斷電話,雙手垂下,環顧前後,陌生員工,陌生醫院,絕對真實場景。
他偶像曾經說過:“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那個即使再不可思議……那也是事實。”
——網站上影響了他世界。
“我沒病,”楚歌虛弱道,他是真虛,從樓上精神科一路從樓梯跑下,又被人按倒在地掙紮不休,體力早就透支了,現在心臟怦怦亂跳,臉都開始發燙,“我他媽沒病……”
楚歌暈了過去。
“小歌——”牛帥帥驚慌失措地拉住人,下意識地看向景深,馬上他又意識到現在還有‘外人’在,不能說太多,隻能用詢問眼神來表達他無助——‘你男人,請你自己來守護。’
景深:“去找副擔架。”
牛帥帥:“……”不愧是你,我渣男金主爸爸。
工作人員個頂個地管用,一分鐘之內就把昏迷楚歌運回了病房。
景深全程都冷著一張臉靠在牆上,牛帥帥在心裡替楚歌流了一公升眼淚。
有錢是有錢,帥也是帥,沒有心是真沒有心,你就算親自抱一下,彆人也不會看出什麼來嘛,真是無情。
好歹楚歌也是他沒名沒份男朋友。
“關於今天這個事情,經紀人方便現在溝通嗎?你能為藝人全權處理嗎?”嶽慧珊對牛帥帥溫和道。
牛帥帥用餘光瞥了景深一眼,心想家屬在那呢,反正景深也能聽見,答應道:“能……吧……”
嶽慧珊笑了一下,語氣輕柔,眼泛冷光,“台子搭建一定是沒問題,但每個藝人他體重也各不相同,我想今天發生事,你們家藝人也不是完全無辜吧?”
牛帥帥:“……”這是在暗示楚歌太胖了嗎?
牛帥帥急了,邊瘋狂給景深使眼色,邊氣道:“我家藝人50公斤都不到,都瘦成紙片人了,怎麼可能是他問題?!”
嶽慧珊笑不露齒,“倒也沒有五十公斤紙片人。”
牛帥帥被她強橫態度弄得連反駁都不知道怎麼反駁了,情急之下喊道:“景總——”
毫無情感偏向性目光掃了過來,牛帥帥心裡一緊,就聽景深平靜道:“嶽慧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