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這麼說,第二章劇情已經發生了。”徐谘羽在車上聽得很清楚,視頻上傳,股價暴跌,景深臉色難看到不行。
其實他不太明白,既然三人是穿進了一本書裡,這本書裡企業是死是活又有什麼好在意地方?
可偏偏眼前這個人在意不得了。
可以說是景深目前為止暴露出唯一一點真實情緒了。
景深沒有否認徐谘羽說法。
劇情確已經發生了,不過不是完成時,而是正在進行時——他們現在就正在第二章劇情裡。
而他要做一個試驗,試驗他究竟能改變劇情到什麼地步,也試驗是否除了他以外,其他人也能改變劇情。
“對於墜台事件,公關部做出了回應,這件事本來也已經平息,現在發布這個視頻從剪輯到配字都對天盛指向性很不利,所以我想現在由你這個當事人直接發聲會是最有力反擊。”
楚歌被景深安排得明明白白。
嶽慧珊被一個內線電話叫上來,對於辦公室裡忽然出現楚歌和徐谘羽目不斜視,眼中隻有發號施令景深。
“好景總,我明白了,”嶽慧珊微一點頭,轉向楚歌,“楚先生,請跟我來。”
楚歌下意識地看了景深一眼。
景深用安撫寵物語氣道:“聽嶽小姐。”
楚歌又看了嶽慧珊一眼,發現嶽慧珊長得還挺好看,明豔大方,笑容得體,反正看上去就不像個壞人,自己也沒什麼反抗餘地,就跟著嶽慧珊走了。
辦公室裡隻剩下徐谘羽和景深兩人。
剛剛徐谘羽就一直在裝透明人,拿了景深桌上一支鋼筆轉著玩,等人走光了,他還在轉。
他手指修長又靈活,中指似乎格外地長,將鋼筆在指尖轉成了一朵絢爛花。
他不說話,景深也不說話。
景深很有耐性,也習慣後發製人。
“當啷——”
鋼筆從指尖墜落,滴溜溜地在桌麵上滾了過來,景深抬手按住了筆。
“不好意思,失誤了。”徐谘羽攤手道,眼神像一團濃濃霧,將景深包圍在了他視線中。
景深收好筆,人微微靠後,雙手搭在腹間,用放鬆姿態道:“景深,天盛集團董事長。”
徐谘羽也笑了一下,腰背左直,雙手交叉,收斂了笑意,嚴肅道:“徐谘羽,先世界第四區執行官。”
景深:“……”
一直冷淡高傲臉上終於有了裂痕。
這在徐谘羽預料之中。
“我知道對你們這些人來說很難理解,你們生活是安靜祥和後世界,那裡沒有硝煙沒有戰爭沒有變異生物體,而我們先世界就是一道保護你們這個後世界屏障,為了維持你們平靜生活,我們必須與變異生物體日夜浴血奮戰,並且默默犧牲,隻為了換取另一半人類安穩和幸福。”
徐谘羽說輕描淡寫,將鮮血與犧牲都悄然從他口中掠過,憂鬱俊美臉上全然是為崇高事業犧牲平靜。
景深聽得驚心動魄,雙手緊握。
他終於想起來了。
他確見過徐谘羽。
*
“景先生,這回真是多謝你這次慷慨解囊,”老人伸手激動地和景深握手,“要是沒有你,我真不知道這段時間該怎麼熬過去。”
“於院長過獎了,我隻是略微儘了一點綿薄之力,您才是真正大愛無疆。”景深彎腰回握,微微躬身以示對老人尊敬。
於院長拍了拍他手,老淚縱橫,“現在像你這樣真心做慈善,不為作秀,不為避稅企業家,真太少了。”
景深溫和道:“您彆這麼說,同行之中君子輩出,我隻是恰巧遇上了,您還是要對大家有信心。”
於院長聽了景深安慰,心裡又感動又高興,抬手從景深肩膀一路捏到胳膊,“不錯,真不錯。”
對於長輩愛撫,景深無奈又平靜地接受了,背著手陪著於院長在花園裡邊散步邊說話。
於院長對景深是越看越喜歡。
像景深這樣出身名門,執掌巨額財富,不驕不躁謙遜有禮青年,實在是萬裡都挑不到一個,她是沒女兒,如果有女兒,就算是厚著一張老臉也要搭個橋牽個線。
“太麻木了。”
頭頂忽然傳來聲音,景深仰頭。
鬱鬱蔥蔥茂盛枝葉裡藏了個亂蓬蓬頭,頭發很長,讓人幾乎看不見臉。
於院長吃了一驚,“小羽,你怎麼又上樹了?”
“先世界已經岌岌可危,我們怎麼還能躲在後世界裡安逸享樂?”
“起來,站起來吧!勇士們!為了理想事業而拋頭顱!灑熱血!”
“爭取全人類幸福!衝!”
亂蓬蓬身影一躍而下,在於院長驚呼聲中,景深當場被砸暈,事後去醫院檢查——斷了一根肋骨。
……
精神病院裡那個站在樹上揮拳振臂高呼身影逐漸與麵前端坐瀟灑身影重疊起來。
“你是不是感覺衝擊很大?”徐谘羽道,“沒關係,我可以給你一點時間消化,彆和那個傻子歌手說,以他智商,我恐怕他很難理解,可能會認為我是個精神病患者。”
景深:“……”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