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深:“……”
徐谘羽解釋道:“放心,隻讓他過不來,不會把他怎麼樣。”
景深:“……用鷹之襲嗎?”
徐谘羽道:“鷹之襲是強身健體之用,當然是用綜合格鬥更好,我可以蒙麵。”
景深挑眉點頭,邊點頭邊冷酷道:“不行。”
開玩笑,一個精神病人,一個精神科大夫,這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徐谘羽沒有堅持,隻是麵露遺憾。
他一向對景深采取隨波逐流態度,景深覺得可行,他就幫忙,景深覺得不行,他也不會強硬地想去說服景深。
總體讓景深很滿意,是個很省心精神病人。
顧靜鬆要來,景深攔不住,景深決定自己走,吃完午飯先態度嚴厲地教育了小妹一通,小妹一直飽受溺愛,從來沒見過自己主人如此疾言厲色,蔫頭蔫腦地趴在地上‘嗚嗚’地叫,耳朵都耷拉下來了。
景深沒有沉迷‘美色’,依舊很堅決對小妹宣誓了主權。
“我不管你以前怎麼樣,從現在到以後,你都隻會有我一個主人,明白了嗎?”
“嗚。”
“明白就‘嗚’兩聲。”
“嗚嗚嗚。”
“……很好,這是非常明白。”
教育完小妹後,景深安排管家去帶小妹出門做美容。
管家不解,“先生,家裡不是有美容室嗎?”
景深冷冷地看了小妹頭上蝴蝶結一眼,“看膩了。”
小妹:“……嗚。”
徐谘羽要求留在景宅斷後,被景深也無情拒絕,他擔心萬一顧靜鬆來了,徐谘羽把顧靜鬆打了倒沒事,反正精神病打人不犯法,如果顧靜鬆把徐谘羽給忽悠走了,他之後就難辦了。
精神科醫師得找,不能找顧靜鬆這樣劇情人物。
景深拉開車門,對徐谘羽開啟誘惑,“我帶你重溫一下血腥殺戮感覺?”
徐谘羽:“……”
*
“先生,請問牛排你們要幾分熟?”
“我七分熟,他三分熟。”景深指了指對麵徐谘羽。
服務生記下,“好先生,請您稍等。”
徐谘羽雙手抱臂,“這就是血腥殺戮感覺?”
“三分熟,血腥,”景深提著刀叉對徐谘羽晃了晃,銀色刀刃在吊燈下一閃而過鋒芒,“殺戮。”
徐谘羽嘴角要翹不翹,終於還是沒忍住笑了。
這個笑容十分燦爛,光度堪比他們頂上璀璨吊燈,甚至比那密密麻麻水晶吊燈還要晃眼,笑意從他眼角淌出,再蔓延到他唇邊,來回滌蕩,款款溫情,他笑容也並沒有驅散他與身俱來憂鬱,是冰尖上陽光,轉瞬美好。
景深默默低下頭,很可惜麵前人竟然是個精神病患者。
如果對方是個正常人,那……一定很能掙錢。
這張臉蛋和渾身氣質,天生就該吃演員飯,而且必定紅得發紫,通殺娛樂圈。
兩人享用了一頓不錯午餐,景深想回公司,又怕萬一作者來個狠,直接讓顧靜鬆來公司找他,今天做努力就又白費了。
“我們可以就去一個作者絕對無法安排顧靜鬆找來地方。”徐谘羽道。
城郊東盛機場。
景深站在車前,麵色無奈,甚至隱約覺得徐谘羽是不是故意在報複他。
“這裡原本是我們四區訓練基地。”徐谘羽目光悠遠,遠處飛機正在噴氣起飛,迎麵向風,轟鳴聲傳入耳膜,震動耳膜同時似乎連胸膛裡心跳都變得更快了。
西服下擺被四麵八方來熱風吹起,徐谘羽神情憂鬱而專注,竟然還真有幾分他口中所說執行長官模樣。
“走吧,”景深拉開車門,決定給省心精神病人一點獎勵,“帶你重溫飛行感覺。”
這次景深沒有逗徐谘羽。
本市除了民用機場外,還有一個小型私人機場,飛行要提前預訂,景深亮出身份,管理員直接放了行。
主駕駛必須要飛行駕照。
徐谘羽站在小型飛機前眉頭緊皺目光留戀,他當然有飛行駕照,彆說飛機、戰鬥機、機甲他都是一級駕手,但這個演員徐谘羽沒有。
這就不是景深鈔能力能解決範疇了,管理員態度謙和,原則問題卻是不能讓步,可以飛,但必須由他們飛行員帶飛。
“我有。”景深從手機裡調出電子駕照,回眸對徐谘羽晃了晃手機界麵,微微笑了一下,笑容中隱含自信揶揄。
徐谘羽怔住了一瞬,隨即也回了個微笑,“幸好。”
兩人脫下西服外套,在工作人員指導後,簽了字就上了飛機,戴上航空耳機、墨鏡,徐谘羽仿佛真回到了他熟悉世界。
“準備好了嗎?”
通訊裡傳來低沉聲音,由麥克風裡傳來,沙沙,在耳膜上輕輕撓了個癢。
“準備完畢,”徐谘羽肅聲道,“士兵,立即執行飛行任務。”
景深扭過臉情不自禁地竊笑了一下,為徐谘羽正經。
飛機飛上了藍天,天氣很好,視野非常明晰,地麵塔台也誇讚:“今天很試合飛行。”
景深很早就拿了飛行駕照,那還是在他無憂無慮學生時代,飛行、馬球、滑雪、擊劍、潛水、跳傘,他幾乎什麼都學了,他潛入過深海,也在天空中肆意飛行,直到那一個夏天,他從天堂落入地獄,從此隻在商海浮沉,沒有一刻停歇。
“喂,”耳邊傳來徐谘羽略顯興奮聲音,“我們現在跳下去,怎麼樣?”
景深微一勾唇,“瘋子。”
笑聲傳入耳中,透過墨鏡望見無窮天翻滾雲,內心陰霾一點點被吹散。
就在此刻,他是自由!作者也無法控製他!
飛行一直進行到傍晚,景深提出跳傘,被管理員堅決否定,當前風向空氣濕度可見度都不足以支持他們這種臨時起意。
徐谘羽一旁安靜聽著景深不斷和管理員交涉,內心越發覺得景深很像先世界生長一種果實,外殼堅硬,內心柔軟,嘴上說著‘瘋子’,卻比誰都認真地在努力去實現他隨口一說‘可能性’。
景深被管理員說服,放棄了跳傘,“算了,有機會再說。”
“好。”徐谘羽柔聲道,等上了車,徐谘羽興致勃勃道,“不如去阿摩拉樓頂……”
景深抬手打斷,“不行。”
那是跳樓,跟跳傘完全是兩回事,精神病人才跑去跳樓。
為了不讓作者有空子可鑽,兩人開著車漫無目地在城市中穿行,下午飛行讓兩個人都心情不錯,此刻略顯枯燥駕車也讓他們臉上不自覺地帶著愉悅表情。
“想聽音樂嗎?”徐谘羽忽然道。
景深一手扶著車窗,一手駕車,聞言瞥了他一眼,“你要唱歌?”可千萬彆是什麼賣報歌之類。
悠揚口哨聲在車內響起。
景深先是要笑,之後笑容漸漸變得柔和下來。
徐谘羽口哨吹得很好聽,帶著蒼涼、寂寞音調,綿長又自在,景深麵前仿佛浮現出了一幅大漠畫卷,疲憊旅人牽著他枯瘦駱駝,在沙地中步步向前,彌足深陷、絕不回頭。
“很好聽。”景深認真道。
徐谘羽道:“先世界裡沒有樂器,”他扭頭望向景深,“但有音樂,就像希望一樣,永生在我們胸懷。”
有那麼一個瞬間,景深幾乎產生了動搖。
是否真有那樣一個保護著他們先世界?那裡充滿了戰鬥與硝煙,無名英雄守護著他們。
“還想聽嗎?”
“好……”
“我吹一首高興點。”
“都可以。”
四二拍曲調有節奏地在車內響起。
景深麵無表情道:“停。”
徐谘語道:“不喜歡這首?”
景深:“不是,已經很高興了。”
試問哪個快三十歲成年男性聽到《兩隻老虎》會覺得不高興呢?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