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藝節目天花板不過如此。
一開始導演接到這個項目時候覺得自己一定是祖墳上冒青煙了,才能請動本市傳媒大佬加入這檔綜藝。
這點擊播放量還用愁嗎?
大佬隨便打個招呼,那播放平台權重不得給加到起飛?
一百萬播放直接給注水到十個億都沒問題。
大佬要塞個不知名十八線藝人導演也就無所謂了,塞就塞了,一檔綜藝節目總要有廢牌。
結果十八線藝人一來,好家夥,長得可真不像十八線,除了個子不太高,整張臉就突出一個CG實體化,美得賊具象,這不可能沒有話題度啊!
後麵更是驚喜接連不斷。
加盟嘉賓身份一個比一個牛逼。
直到接到徐谘羽本人電話時,導演終於悟了。
這不是他們家祖墳上冒青煙了,這是祖墳直接火山爆發!
他蟄伏這麼多年,拍了那麼多不孕不育廣告,那都是有伏筆!
人生新篇章就此翻開!
華人中排麵最大頂級影帝,從不接受采訪,從來不參加綜藝,他——來了!
在導演熱烈掌聲中,徐谘羽樸實無華地從甲板後走了出來。
所有人看到徐谘羽時都愣住了,下意識地把目光移向景深。
氣氛一時有些凝固。
“這是撞衫了嗎?”蘇照月打破沉默,噗嗤一笑。
兩人都穿著古巴領短袖棉麻襯衣,景深穿了淺棕色,徐谘羽穿了深棕色,同一個品牌夏季最新款,咋一看像兩位同台秀場男模,各有各味道,一時還分不清高下。
景深目光銳利地盯著徐谘羽,用眼神對他進行拷問。
徐谘羽麵不改色,沉著地揮了揮手,“大家好。”
蘇照月眼睛很尖,注意到徐谘羽手腕上一閃而過腕表,看熱鬨不嫌事大地道:“該不會手表也是同款吧。”
眾人立刻把目光射向景深手腕。
景深出門搭配一般都由管家提前給他放好,從襪子到手表一應俱全。
景深通常都是看也不看,穿戴好了就出門,管家在這些細枝末節上很周到,絕對不會出錯。
“緣分,這就是緣分哪。”導演笑哈哈地出來打圓場,“多巧啊,注定咱們徐影帝和景總要上同一個節目,是不是?”
全場寂靜,無人回應。
導演尬笑了半分鐘就笑不出來了,決定回去就扣助理導演工資,咋這麼沒眼色不知道接梗呢?
大佬雲集場麵讓原本輕鬆歡快綜藝都變得嚴肅起來。
尤其是景總往邊上一站,導演恍惚間覺得他好像來到了本市十大傑出青年頒獎現場。
“那個,大家對一對劇本,攝像機半小時後開,第一場分房間,準備一下哈。”
導演cue完流程,自己也溜了,甲板上氣氛太詭異,他頂不住了。
助理導演分發完劇本之後也站得遠遠。
來六個人,隻有楚歌和蘇照月帶了助理。
牛帥帥職業素養拉滿,馬上就找來了躺椅讓楚歌坐下看劇本,不辭辛勞地站在旁邊給楚歌撐傘,他悄悄瞄了景深一眼,沒有采取拍馬屁行動。
公共場合,地下戀情需要保密。
楚歌躺下,手上舉著台本遮住臉,揚聲道:“喂,你熱不熱?”
蘇照月立刻柔聲回道:“我不熱。”
他助理也去搬椅子了。
“沒問你。”楚歌冷冷道,眼睛若有似無地往景深那邊瞟去,發現景深正和徐谘羽交談,兩人邊說,腳步邊遠離了人群,完全沒有注意到他這邊。
楚歌:“……”媽,怎麼老是拋棄他!一共就三個人還搞小團體?!
“我不是讓你不要來?”
“我不放心。”
景深斜睨了徐谘羽一眼,目光也掃了一眼他腕表。
徐谘羽道:“管家給。”
景深:“……”甩鍋姿勢還挺熟練。
“你還記不記得你說過我們中間誰是老大……”景深注意到有身側有人過來,掐斷了話,屈肘碰了碰徐谘羽胳膊,示意等會兒再說。
徐谘羽低了低頭,微微笑了一下。
“小景。”靠近是顧靜鬆,這麼熱天,還是在海上,顧靜鬆白襯衣扣子依然扣到了最上麵那一顆,他極力地想要展示自己溫和,可總是在不經意細節中透露出他節製、疏離一麵。
景深對這個稱呼也很消化不良,糾正道:“顧醫生,名字就好。”
顧靜鬆腳步頓住。
‘顧醫生’,好生疏稱呼。
十幾多年前,顧靜鬆第一次遇見景深時,景深還是個少年,尚未完成學業,父母雙亡,匆匆回來繼承家業,被舊部老臣們由身到心折磨得體無完膚。
寬大病號服鬆鬆垮垮地落在少年身上,胸前繃帶纏繞,他坐在輪椅裡,單薄又冷漠,肩膀卻挺得筆直,保鏢推著他經過走廊,輪椅與人擦肩而過,顧靜鬆聽到那個受了重傷少年輕而快地說了一句“抱歉。”,姿態優雅,毫不狼狽。
“好久不見,上次也沒好好聊,最近過得還好嗎?”顧靜鬆微笑道。
“很好,多謝關心。”景深冷淡地微一點頭,擺出了想馬上結束話題態度。
顧靜鬆沒有被景深拒人於千裡之外態度趕退,目光在景深胸口逡巡片刻,低聲道:“現在雨天心口還會疼嗎?”
景深正想回答,卻是神情一震,猛然將目光聚焦在顧靜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