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慧珊看慣了富豪公子,更何況她的頂頭上司就是位頂級富豪,絲毫不露怯地舉了舉杯,“嶽慧珊。”
“楚佩。”楚佩溫文一笑。
“走吧。”景深對嶽慧珊道,無意與楚佩多糾纏。
但楚佩顯然不這麼想,無論景深的態度多麼冷淡,都緊緊地跟在兩人身後,以一副熟稔的架勢自顧自地和景深說話。
連嶽慧珊都驚訝了,她還真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貴公子。
嶽慧珊看出了自家boss對楚佩的不耐,故意腳下一個踉蹌,將手中的香檳潑向了楚佩的西裝。
深色的西服連同雪青色的手帕一瞬一起染上了深色。
“啊——”嶽慧珊驚慌失措地捂住紅唇,“真抱歉,楚先生,我真是太不小心了。”
“沒關係。”楚佩似笑非笑,看了一
眼依舊冷漠的景深,“我去處理一下,先失陪了。”
修長的人影隱沒入人群,景深不動聲色道:“回去給你漲工資。”
嶽慧珊得體地一笑,“多謝景總。”
慶功宴比景深想象得還要無聊,誠然他已經習慣了這種商業宴會場合,但腦海裡塞滿了徐谘羽的‘異世界論’,還擔心那雙‘命運之手’會不會在這裡做出奇怪的事,心神不寧的景深在嶽慧珊的幫助下找了個隱秘的小客廳休息。
景深每隔幾下就刷新手機網頁,感覺自己活像個狂熱的讀者。
還是個垃圾網站的讀者。
“你今天看見了嗎?楚家那個野種被景深帶來的女伴潑了一身酒。”
調笑的聲音從身側的窗戶傳來,景深皺了皺眉。
“實在太好笑了,跟條狗似的黏著彆人,彆人理都不理他,我看著都替他尷尬。”
“山雞也想變鳳凰,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貨色,景家的掌門人會把他放在眼裡?”
“你看他今天穿的那一身沒有?我真穿不出來,生怕彆人不知道他是高級定製,這種出身平平的人怎麼改也改不了骨子裡的那股窮酸味。”
“那你也彆怪他,咱們都是正經有血緣的,這種場合隨便拿一套長輩們留下來的衣服就行了,他呢?又不是真姓楚。”
“一個領養的孤兒,每次我看到他那副努力想夠上我們這個階層又……”
議論聲戛然而止,兩人看到推開窗戶的景深嚇得一抖,差點把手裡的酒杯都砸了。
景深麵無表情道:“我在休息,請你們離開。”
兩人互相交換了個眼神,一句話也沒說地往外走。
“嘩啦——”
“我操!”
“**!”
樓上冰桶從天而降,削成球狀的冰塊砸下來,將兩人砸得真摔了手裡的酒杯。
開窗的景深沒有被波及到,險伶伶地濺到了一點冰水。
“他媽的誰啊——”狼狽的男人頭頂濕透,落水狗一樣地抖落了一下身上的冰水,朝著樓上罵了幾句,氣勢洶洶地往上麵找人去了。
景深沒什麼興趣地關上窗戶,一回頭卻是有人正站在側麵旋梯暗處的角落。
被解開的領帶懶散地垂在脖頸上,從陰影中走出來的楚佩鏡片上泛著一點水光,垂在身側的指尖通紅,下巴微微抬起,“討厭我,為什麼還替我說話?”
“你誤會了,我沒有替你說話,我隻是覺得他們很吵。”景深冷淡道。
——“這裡有個暗梯!”
上麵傳來咋呼的喊叫聲。
楚佩緊走幾步,往景深身後的沙發躲避,雙手握住沙發,隻露出一雙藏在鏡片下晦暗的眼鏡,“他們是楚氏的合作夥伴,不能讓他們發現我。”
“既然知道自己沒有得罪的資本,為什麼還要這麼莽撞?”
腳步聲越來越近。
楚佩將自己完全隱藏下去。
“因為……我賭你是個好人。”
兩人上去又下來,才發現又回到了景深房間,正臉色尷尬時,就見景深默默指了指身後的沙發。
兩人:“?”
景深用力指了指身後的沙發。
兩人:“……”讓他們跳窗滾?
打了兩輪啞謎,兩人不敢在景深這間屋裡逗留,還是悻悻地離開了。
景深:哎,真遺憾。
聽到腳步聲離開,楚佩才從沙發後走出,“你……”
景深抬手壓了壓,是個禁止的手勢,“彆纏著我。”說完,就轉身從側門走出了房間。
楚佩一直跟在他身後,望著他走入宴會,看著他自然地從使者托盤裡接過一杯香檳,看著他矜貴又冷淡地對上前打招呼的人微一點頭,眉眼之間儘是與生俱來的克製的禮貌和溫和的修養。
貴公子。
楚佩輕輕咬了咬舌尖,真是他最討厭的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