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景深輕描淡寫,“你被劇情影響了。”
劇情裡徐谘羽該給楚歌一個深情的擁吻,在很早之前就該給了,那個吻一直沒有來,突然地就被催發了,就是這樣。
徐谘羽餘光銳利地挑過,“那你呢?為什麼回應?”
“我也被劇情影響了。”
“說謊。”
“我不是要自殺,隻是在洗澡的時候忽然進入了回憶的戲份。”景深解釋道。
徐谘羽一秒鐘都沒耽誤,立刻拿出手機看更新。
作者的確更新了。
在《極度寵愛》這本書裡,景深剛和楚歌求完婚,可以說是發糖的一章,下一章馬上就把景深回憶裡的白月光顧靜鬆給拉了出來,鞏固了景深的渣攻形象。
失去父母精神崩潰的景深依賴著顧靜鬆,把顧靜鬆當作心中的神一樣崇拜,因為是神,所以無法靠近,隻能將對顧靜鬆的感情深深壓抑,轉而投向被作為替身的楚歌。
他對楚歌求婚,心裡裝的卻全是顧靜鬆。
【得不到最好的,那就以次充好吧,景深閉上眼睛,退而求其次,多麼無奈的選擇,就把麵前的人當成是顧靜鬆那麼愛下去吧。】
徐谘羽理智上很清楚這本書的情節大部分都是小學生級彆的看圖說話,開局一張圖,其餘全靠瞎編,尤其是人物的心理活動,能歪得不可理喻。
“你也被劇情影響了?”徐谘羽緩緩道,胸腔裡的一顆心臟正在慢慢加速,他的表麵依舊是波瀾不驚,“影響到這個份上?”
景深抬起眼眸,發絲滲出冰冷的水漬往他的脖子裡灌,讓他很清醒,“你點醒了我,我要謝謝你,所以我現在是在點醒你。”
徐谘羽站著,景深坐著,兩人隔了不遠不近的距離,徐谘羽卻覺得距離一下子就變得很遠,剛剛那麼親密地交換了一個吻,即使不是個溫柔的吻,可總歸是個吻,但這個吻將兩人忽然變
成了陌生人。
徐谘羽眼睛盯著景深的眼睛,人跟人長久的對視隻會有兩種狀態,要麼纏纏綿綿,要麼針鋒相對,不是愛,就是對抗。
對抗徐谘羽很在行,景深也不是個示弱的性格。
兩人互相看著,目光裡刀槍劍斧,火花閃電。
一直合作得很好,非常默契的兩個人身份跳轉,景深適應得很好,目光冷峻,毫不放鬆,他初見徐谘羽的時候就是這樣,滿心的防備,滿腦子的詭計,想要牢牢地把這個人掌控在自己的手心裡,是他被這個世界裡的設定給影響了,不知不覺就開始信任,他不能信任,隻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朋友,這是金科玉律。
“我還是沒醒,”徐谘羽冷不丁地開了口,目光依舊是沒有挪開,他迎著景深銳利的鳳眼步步走到景深麵前,俯身雙手按住景深肩側的椅背,又是個困住景深的姿勢,“仍然很想吻你。”
近似於求愛的話語從徐谘羽的嘴裡說出來,搭配他臉上可以說是凶狠的表情,不和諧到了極點。
景深微微仰頭,嘴角的傷和徐谘羽嘴角的傷是相對應的,不是沒有感覺,其實是很有感覺,他現在與徐谘羽靠得這樣近,就有衝動去掐住徐谘羽的下巴,像徐谘羽拽住他的領子一樣拽住徐谘羽,把他按到自己麵前,然後狠狠地吻下去,將體內那股暗火全發泄出去。
景深是個禁欲的男人。
這說來很奇怪,也不奇怪。
還沒有成年的時候他失去了父母,投身商場,全身心都在滔滔的商海沉浮,他分不出一絲絲的精力去想彆的。
但其實像他這樣的商人是極少數,其他人再忙也不會耽誤男歡女愛,在他的周圍,隻有他一個和尚一樣的巨富。
景深不自覺地就成為了一個年近三十的老處男。
以他的身份地位,這其實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有什麼火花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景深沒有抓住,他看了徐谘羽一眼,忽然道:“你活了多久?”
徐谘羽怔了一瞬,微微起身,回避道:“按照你們這裡的年齡換算的話,三十不到。”
景深沉默了一會兒,雙唇微動,冷淡道:“處男?”
徐谘羽:“……”
身為先世界的執行官,徐谘羽從睜眼到閉眼幾乎隻做一件事,那就是與怪物戰鬥,守護防線,至於感情上的事壓根就沒經過他的腦子,更不要提性方麵了,他的生活中完全少了那一塊。
所以浴室裡爆發的那個吻才顯得如此特彆。
徐谘羽的耳朵微微發燙,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有點丟人,但還是變相承認了,“我的生命隻有戰鬥這一件事。”
巧了,他的生命力隻有“守住天盛”這一件事。
景深低頭沉思,火花在腦海裡的那棵樹上亂竄,東一邊西一邊地開始點燃,亮光在大腦裡忽閃忽閃,碎片開始集結拚湊。
徐谘羽居高臨下地看著景深,頭發沒乾,被隨意地往後一捋,又因為景深低頭,調皮地重新往前垂了下去,貼在白皙的臉頰上,一絲一絲地冒起水珠往緊束的領口滾,黑色的襯衣領子緊貼著肌膚,沾濕了顯得更黑,也顯得脖子更白,脖子上的血管更加突出。
脖間忽然有溫熱的呼吸一掠而過,景深下意識地閃避抬頭,又與徐谘羽的眼神撞到,徐谘羽嗅過了景深身上乾淨的沐浴後的味道,這次的眼神不是對抗了,喉結在他脖間上下一滾,他低聲道:“你討厭處男?”
“我喜歡處男,”景深看出了徐谘羽眼底冒的綠光,暗暗將手握成拳,“最好一輩子都是處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