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你這麼懂事,”祁軼頗為欣慰,轉頭與輕歡說,“那我們先走了。”
“明天見。”輕歡向祁軼與明晚澄揮了揮手。
已經是晚上八點半了,今天她們也比較勞累,節目組沒有再下派新的遊戲過來,留了一個VJ蹲拍,其他工作人員也都去休息了。
對麵鋪的六六看上去很喜歡南泱,一直偷偷盯著南泱看,甚至拿出了一些零食戰戰兢兢地遞了過去。南泱瞥了一眼,沒有伸手去接,隻淡淡吐了四個字:“不吃,謝謝。”
輕歡幫她接了過來,還笑眯眯地拿了一把糖回贈給六六,六六高興得半天合不攏嘴。她本來隻對南泱有好感,因為輕歡的禮貌與善意,馬上升級為了她倆的CP粉。
“累不累?”輕歡傾身過去,湊近南泱,抬起手幫她挽了一下鬢邊的碎發。
南泱點了點頭:“有點。”
“那你要不先睡一會兒,剛好我坐在床尾,不擠著你。”
南泱搖頭,沉默著伸出手去攬了一下輕歡,讓她靠進了自己的懷裡。她本就是倚著床頭坐著的,輕歡一趴過來,兩個人就親密地疊在一起,牆壁上的影子都堆成了一團。
南泱從來不會在公眾場合對她這樣,輕歡有點吃驚,本能地想爬起來,但南泱的手指就覆在她的背上,叩得很緊,不讓她動。
“乾嘛?”輕歡用很小的力氣捏了一下南泱的腰,她的臉緊密地貼著她肩頭的白襯衣,隔著布料都能感覺到裡麵冰涼的皮膚。
南泱低著頭,閉上眼把鼻尖埋入那妖嬈的卷發,聲音悶悶地從發間傳來:“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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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歡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抱住了南泱的腰,“不怕彆人看呀?”
南泱沒有像往常那樣矜持地推開她,甚至都沒有紅耳朵,她隻是緊了緊摟在輕歡背上的胳膊,輕聲說:“看就看吧,我不在乎了。”
“今天是怎麼了?哪根筋搭錯了?”輕歡笑著悄悄地撓了一下她的腰側。
“……就想抱著你。”
“好,抱著,抱著。”
輕歡寵溺地環住她的腰。
兩個人抱著小聲說了會兒話,過了一陣子,輕歡改成了側躺在南泱懷裡的姿勢,拿著自己下部戲的劇本看。按理說,這會兒南泱該拿自己的Kindle或者遊戲機消遣消遣時間,但她什麼都沒做,隻是抱著輕歡,目光淺淺地放在輕歡的臉上,看不夠的樣子。
一些路人在偷偷往這邊看,對著她們捂著嘴笑,不過新鮮勁兒一過,他們也就懶得多看了,大家都是普通人,各有各要忙的事。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晚上十點。九點半的時候車廂就熄燈了,VJ拍了幾個熄燈後畫麵也離開了這裡。環境黑了之後,輕歡就拉開了被子,抱著南泱躺了下去。
硬臥的床非常窄,窄到她們倆任何一個人稍微胖一點點都沒辦法並排躺下。過於窄的床鋪讓她們不得不緊貼對方,一個枕頭的長度並不能妥帖地放下兩個腦袋,她們湊得太近,呼吸都交纏在一起,比接吻時還要讓人心躁。
對鋪的六六已經睡了,透過桌子下方看她,還能看到她睡覺時張到一半的嘴和微微翻起的眼皮。
輕歡儘力控製著自己的呼吸,讓自己的吐息與南泱錯開,不至於兩個人之間的空氣太過灼熱。她拉了一下被子,蓋住南泱的肩頭,壓低了聲音問:“蓋這種公用被子,你會不會覺得難受?”
“不難受。”
“不會覺得有點臟麼?”輕歡故意逗她,“可能被彆人蓋過呢。”
南泱的唇角微微一勾,“沒關係。”
她說的不是“不臟”,而是“沒關係”,說明她心裡的確覺得這被子是有些臟的,但此時此刻,她一點都不在意這些。或者說,是因為眼前有更在意的人。
輕歡摸了一下南泱的頭發,瞥了一眼對麵正在酣睡的六六,又抬眼看了看對麵中鋪那個玩手機的痞帥小夥子。確定所有人都沒有在注意她們後,她向前一湊,鼻尖碰上南泱的鼻尖,極輕地吻了一下她。
火車正在過隧道,伴隨著轟隆隆的車輪聲,窗外隧道裡幾星橙黃的光飛快地掠過,光點掃上南泱的臉,落在她淺褐色的眼底時,將那涼潤瞳孔描摹得宛如一塊沉澱千年的琥珀。
火車這種地方,所有的親昵都該是淺嘗輒止,尤其是對於南泱這種太過古板的女人來說。輕歡知道這個道理,所以吻也是極為清淺克製的,那白馬過隙般的一觸,比秋天的蚊子騷上皮膚還要輕。
南泱卻扣住了她離開了一半的臉。
片刻之後,被子被一下拉了上來,將她二人的臉嚴嚴實實地蓋住。
黑暗之中,輕歡感覺到身邊的人將自己往前一帶,涼軟的嘴唇緊緊貼在了她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