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看左右無人呼救無用,隻好咬牙拖延,冷聲威脅道:“我姑父的爸爸是公安廳的副廳長,我哥哥知道我在這裡,馬上就來了,識相的你就趕快走我還能放你一馬,否則等我哥哥來了,要你好看!”
王強聞言立馬愣了,一時不能分辨是真是假,他隻是想省個彩禮找個媳婦,沒想著把命搭在這,可想著自己三十多年難熬的光棍生活,可也不願就這麼罷休,“等會兒你話就沒這麼多了!”
說著話,鬆開懷裡的女孩兒就朝秦月撲上去,然而手還沒挨到秦月的衣角,就被橫空而來的一條長腿給踢飛了去,五臟六腑都差點移位。
一個身材瘦削高挑的男人不知從何而來,身手極為敏捷,一條腿抵住王強的胸膛壓得連聲哀嚎,然後不緊不慢的揮起拳頭,力道十足。不一會兒,王強臉上就遍布鮮血,連哀求的聲音都發不出了。
秦月有些愣愣地站在一旁。
天色已然接近全黑,她借著皎潔而清冷的月光,依稀能看清男人的模樣——下顎線條利落冷然,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深邃的眸子冷若寒星,無端讓人生出一股寒意來。
等男人停了動作,站起身轉頭看向秦月時,她才醒過神,而王強此時已經癱成一堆爛泥了。
此時此刻秦月終於看清了男人的臉。
——周餘。
秦月能準確的叫出他的名字,卻全然想不出與他相關的原著情節。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周餘看清自己的臉時,眉頭微皺。
“你們想怎麼處理?”男人目光悠悠掃過,仿佛地上的隻是一攤爛肉。
秦月下意識看向一旁的女孩兒。
女孩兒瑟瑟地站在一旁小聲啜泣,肩背一抖一抖地搐動著,淚水在眼窩裡盈含,一見兩人看著她,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般滾滾而下。
秦月走上前輕輕拍打著女孩兒的後背。
洪珍哭了好半響兒,終於慢慢平靜了下來。
“謝謝你們,其實他沒來得及對我做什麼”,洪珍嘴唇微微顫動,“打也打了,要不就這樣過去吧。”
“可是......”在現代生活18年的秦月不認同這種觀點,剛想開口就見周餘麵無表情地站在一旁,秦月一噎,這才反應過來女孩兒大概是怕被人說閒話。
在這個年代裡,出門還需要介紹信,檢查隊成天抓男女關係,當事人作出這種選擇秦月不能加以指責,隻是心裡仍是覺得不解氣。
當事人都這樣說了,她還能怎麼辦呢。
每個人的選擇不同罷了。
周餘沒再說話,轉身離開。洪珍縮著身子,不時抽泣著,小步小步地跟在後麵。
真是不解氣!秦月想了想還是回去狠狠踹了兩腳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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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裡剛通了電,路邊稀稀拉拉地立著幾個路燈,將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九溝屯的每家每戶還是撈不著用電燈的,對於不少人來說,一盞煤油燈就是家裡的貴重物品。
煤油也要按票到縣裡的供銷社購買,為了省點煤油,大多數農村人不到九點鐘就已經收拾東西準備睡覺了。
此時,不少院子已經漆黑一片,顯然是已經睡下了。
“周大哥,你沒事吧?”秦月開口問道。剛剛周餘一番操作猛如虎,但王強好歹是個男人,垂死掙紮的時候估計也沒少使力氣。
周大哥?這是在叫他?周餘眉頭微微皺起。
心裡忍不住腹誹,兩人也算認識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主動這麼叫他呢。以往兩人碰見了,秦月都是在秦母的注視下不情不願地叫上一句。
一時無話,過了半響,秦月才聽見周餘言簡意賅地回道,“沒事”。
沒事?是沒受傷所以沒事還是受的傷不嚴重?
秦月有些琢磨不定,剛要開口,突然瞧見身上一片......好像是血跡?!
是了!她早該想到的,即使他再能打,剛剛那個人一開始也掙紮著反打了幾下,哪能一點沒受傷呢。
秦月連忙湊上前,“周大哥你流血了?!”
月光清淩淩地照在她的臉上,白玉的臉蛋兒嬌嫩地像是沾著露水的玉蘭花,一雙清瑩秀澈的眸子裡滿滿的擔憂。
真是一副美人美景,但偏偏碰上的是他,真是可惜了。要不是他知道秦月什麼德性,說不定他也就信了,嗬。
周餘靜靜欣賞了一會兒,恰好秦月抬頭,他直直對上秦月的眸子————水濛濛的杏眼裡擔憂緊張的情緒快要溢了出來。
周餘突然失了逗弄的意思,不動聲色地挪開視線,偏過頭去,“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