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逗弄(2 / 2)

不過幸好,周餘及時出現,妹妹平安無事。

秦母擔憂道,“月月,以後出去必須先回家跟我們說一聲,晚上出門得帶著你哥。前幾天我聽張嬸兒說了,竟然有個村......”

秦母是最早一批插隊下鄉的知青,十幾年裡平時跟周圍的婦女聊些八卦也就算了,這時要對著女兒說還真有些說不出口,但今天出了這種事情,必須要讓女兒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她咬了咬後牙槽,小聲說道,“竟然有個村前幾天剛抓了個奸牛犯!那老光棍不要臉的時候正好被同村的人看到了,直接被公安抓走了。安全問題可不是小事,一個不小心就是一輩子的事兒!”

秦母說著淚水又湧了出來,“你說要是沒碰到周家那孩子你今天可怎麼辦!沒那個本事就敢上前!雷鋒精神是好,可你做好事一點也不考慮後果。你今天要是出了什麼事,讓我跟你爸可怎麼活!”

秦月點點頭,如今的她還是有些衝動,一塊石頭一捧土就敢往前去救人,當時確實根本沒想到自己的家人,也沒考慮失敗的後果,如果仔細思考一番,想要救人未必沒有更好的做法。

秦天還是那副時刻準備揍人的狀態,眼睛瞪得圓圓的,兩隻手死死地握著,胳膊上青筋暴突。

秦父從一出生他就被人說是女兒奴,看到女兒玉雪可愛的樣子什麼都依著她,如今看著女兒微紅的眼眶也不想對著孩子發脾氣,憋了半天隻憋出來了一句“月兒,以後做什麼事情以前多想想爸媽。”

秦月心裡越發酸澀,嘴裡的白麵饅頭一點甜味兒都沒有。

她看書的時候就知道秦月一家人,她的爸爸媽媽和哥哥都很寵她,幾乎稱得上是有求必應。

秦父是退伍軍人,政府發的津貼幾乎大半都用在她身上。在書裡,秦天和秦月學習都不好,秦天早早地下來去生產隊裡掙個工分,秦月一直念書都念到高三了。原身每次看到彆的同學有什麼,她也想有,秦父秦母嘴上教育兩句,每次都會托人買回來。

直到她真的變成了秦月,才明白她的家人對她這一分愛有多麼的沉甸甸。

穿書以來,秦月的心像漂浮在半空中,突然就有了歸屬感。

它不是一本狗血,這裡是實實在在、活生生的一個世界,遇到的每一個人也都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她不會一直繞著男主打轉。

這裡也會有愛她的人以及她愛的人。

她會在這裡生活的很好。

秦母擦了擦她紅彤彤的眼眶,嘟噥地戳著她的額頭道:“也沒說你什麼呀,怎麼就哭成這樣了!再這麼嬌氣,以後嫁不出去變成老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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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裡最西邊那幾間破屋子就是周餘家的屋子。

斑駁的木門已經看不出本來的樣子,周餘一手微微托著木門的底部,一手慢慢推開,老舊的木門飽經風霜,還是不可避免地發出“吱呀”一聲。

北麵那間屋子立馬傳來惡狠狠的罵聲“要死人啦!吵死個人啦!”

——是周餘奶奶。

周餘恍若未聞,自顧自地先回了自己屋把煤油燈點上。

周老太掌管周家唯一一盞煤油燈,這一盞是周餘自己做的。

周餘的舅舅前幾年幫人蓋房子摔了腿,湯藥不斷,周餘去要了一個吃完的空藥瓶,把一根用白鐵皮的細管子插入瓶蓋上鑽的小孔,剪碎的破布條充當燈芯,再倒入煤油。除了看著簡陋了些,彆的不比周老太那盞差多少。

周餘一手托著底,一手護著燈,慢慢走進柴房。

這盞劣質簡陋的煤油燈迅速照清了這又小又潮濕的屋子,灶台後麵的那堵凸凹不平的黃土牆由於長年累月煙火繚繞被熏出一片漆黑。

油膩膩的木頭圓桌上擺著一盤剩菜,裡麵剩的全是白菜莖,另外一隻缺了好幾個口子的碗裡放著一個黑麵饃饃。

周餘看著家人給他剩的飯菜一點反應也無,十分平靜地開始燒火做菜。

簡單炒了個菜之後,周又從口袋裡掏出了兩個黑麵饃饃。

這是剛剛去舅舅家,周餘舅媽馮玉鳳硬塞過來的,她似乎已經猜到了周餘回家以後肯定吃不飽。

馮玉鳳卻想不到周家竟然隻給他留了一個黑麵饃饃。

二十出頭的青年,在生產隊裡又曬又累地工作一天,一個黑麵饃饃根本不夠。

周老太聽見動靜又是一頓罵聲,周餘恍若未聞,長腿微蜷、坐在凳子上吃飯。

周餘做的菜實在算不上美味,但熱乎乎的飯菜吃到胃裡舒服了不少,稍稍熨帖了他勞作了一天的疲憊。

聽著不時從西屋傳來的咒罵聲,周餘大口咬了一下黑麵饃,吃得更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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