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杏儀覺得這半個月以來,過得越來越不順了。
秦月之前舔著她從小學一路舔到高中,突然就不舔了,周末也不來她家了。
看上了個筆袋,結果趙燕死活不說是在哪買的,好不容易發現彆人也買到了,一打聽才知竟然是找秦月托人捎的。
從來隻有秦月捧她的份,哪有她去找秦月的!陳杏儀當然不肯去,結果筆袋用的人越來越多,就連班上平常幾個玩的好的同學話裡話外都是嘲諷她怎麼還沒用上。
還有,原本數學最差、最不愛學數學的趙燕上周竟然也莫名其妙地突然開始學數學了?陳杏儀覺得真是母豬要上樹了。
陳杏儀氣呼呼地回了家,癱在沙發上越想越氣。
秦秀麗正在廚房裡洗水果,昨天有人給陳紅根送了一箱櫻桃,秦秀麗特意留了些等陳杏儀回來吃。
秦秀麗把洗好的水果端了過來,“吃個水果?”
剛摘的櫻桃洗淨之後嬌豔欲滴,一顆顆好似珍珠瑪瑙般晶瑩剔透。
陳杏儀眼睛瞪得像兩個銅鈴,“沒心情,不吃!”
秦秀麗知道女兒被自己養的脾氣有些大,一點小事兒不順就跟點燃了的炮仗一樣,秦秀麗習以為常。她轉移話題,隨口一問,“秦月呢?怎麼這兩周都沒跟你一起過來?”
秦月,秦月,又是秦月,怎麼到處都是秦月。
陳杏儀火氣立馬躥得老高,“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一天天總問這些煩不煩啊!”
陳杏儀轉身回了屋,“砰”地一聲把門摔得震天響。
秦秀麗瞧著女兒莫名其妙發火的樣子,心裡就像被澆了一瓢燒的火熱的油,怒氣如火山一樣爆發了。
秦秀麗嫁給陳紅根這麼久,吃的是商品糧,幾乎頓頓有魚有肉有白麵饃饃;穿的是的確良襯衣,時不時地逛一下百貨商店;住的是縣城裡分到的三居室,冬暖夏涼、文明又舒服;平日裡工作是去廠子辦公室裡吹著風扇、坐著上班。秦秀麗幾乎徹徹底底變成了一個城裡人,臉上和表情時時刻刻寫著先進,舉手投足間也帶著些似有若無的優越感。
唯一的遺憾就是當時生陳杏儀的時候虧了身子傷了根本,沒能再生個兒子。
陳紅根的父母雖說都在縣裡算是個小領導,但骨子裡還是有殘存的封建思想。剛生完陳杏儀那幾年總是明裡暗裡地說著想要個孫子。那時陳紅根跟她剛結婚沒多久,兩人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也不知他跟父母說了什麼二老就此消停下來。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去二老家裡,二老又重新提了起來,話裡話外都是想要個孫子的意思。她再跟陳紅根提起這事兒的時候,陳紅根隻安慰她,讓秦秀麗忍一忍,多體諒、多包容一些,老人家上了年紀都這樣雲雲。秦秀麗心裡委屈,卻又沒彆的辦法,雖說陳紅根說得好聽,但總覺得態度跟以前不太一樣。
秦秀麗在二老那受著氣、陪著笑臉又伏小做低,多少跟陳杏儀有些關係,回家以後女兒不體貼自己不說,還跟小時候一樣不懂事、翅膀硬了竟然還給自己甩臉色。
秦秀麗氣的兩頰微微顫抖,鐵青著臉色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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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從眾心理的影響是非常大的,尤其是在一個信息比較封閉、娛樂活動匱乏的年代。
秦月自從宣傳給了趙燕就再也沒刻意宣傳過什麼,而後趙燕憑一己之力成功讓班上不少人都種草了,或許是加上秦月的限量供應,筆袋被傳得神乎其神。
現在秦月走在路上就會時不時地碰到幾個陌生的同學過來問路,然後一臉神秘的把她拉到一邊。
從一開始“你是誰你在哪你要乾什麼”的不適應,到現在秦月對這種情況已經見怪不怪了。因此秦月放假的時候又去了一趟供銷社,托馮嬸兒再多做些。
當然也會有些不和諧的聲音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