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海又急又熱,他跟徐興國是戰友,感情格外深厚。
秦月立馬想到了她的好同桌趙燕。“要不去找我同桌吧,她爸她媽也是廠子裡的領導。”
“你同桌在哪呢?”秦大海隨口一應,根本沒當回兒事,連妹夫都不管用,一個同桌多遠的關係怎麼可能願意幫忙。
是啊,趙燕在哪呢?
隻是沒有電話、沒有手機的時候去哪找呢?
秦月正苦惱著,突然靈光一閃,突然想起當時趙燕顯擺紅皮塑封的本子。
扉頁寫著紅彤彤的大字———獎給趙勝同誌,一九七六年優秀生產(工作)者,右下角的落款是國營紡織廠臨時黨委革委會。
國營紡織廠!
秦月立馬拉著秦大海直奔國營紡織廠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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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兩米高的大鐵門,氣派的建築,門口甚至停了幾輛紅星牌小轎車。
守門的是個上了年紀的大爺。
“這、這怎麼找你同學啊?”秦大海看著眼前高大的建築,心裡有些打鼓。
秦月思考片刻,讓秦大海站在原地等她。
“大爺,我作業不小心被我同學帶回家裡了。”秦月哭喪著一張小臉,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來,“同桌爸爸在這上班,我想給同學家裡打個電話。”
大爺下意識地想拒絕,又聽秦月開了口,“大爺我想寫作業,不寫作業就隻能回家種地,我想寫作業...”
說到最後,聲音已然帶了哭音。
少女眼角通紅,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大爺看得難受,又怕真在門口哭起來不像樣子,隻好詳細問了問信息,帶上老花鏡核對一下,往趙勝家裡去了個電話。
“喏。”大爺把聽筒遞給秦月。
秦月接電話的時候,大爺忍不住犯嘀咕:最近的小孩這麼好學?寫不了作業都要急哭了?
趙燕接到秦月的電話時還是一臉懵逼,但也知事情著急,立馬給趙勝辦公室裡去了電話。
對於這些領導就是一個電話一句話的事兒,過了沒多久,醫院裡就領著馮玉鳳去了隔壁的一個小屋子。
雖說床啊什麼的都比較簡陋,但總算是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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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人小但也不傻,爸爸媽媽不在,秦父秦母說話又可以避著她。安安早就猜到肯定是出了事兒。
看著秦月一家前後忙活,安安也懂事的沒哭出來,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生怕再添麻煩。
安安心不在焉地過了一天,見著秦月回來了,忍不住仰著小腦袋、小聲問道,“月月姐,我爸我媽還好嗎?”
秦月心裡酸澀得不行,這麼小的孩子就這麼懂事聽話的過分。
“還好”,秦月輕輕摟住安安,嗓音溫柔,“以後也會越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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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彎延的村野小道伸延向遠方,有些斑駁老舊的屋門口,少女摟著孩子,有幾縷碎發調皮得掛在耳邊,少女輕輕拍打著孩子的後背,嘴裡哼著安眠小調兒,側顏溫暖而恬靜。
奔波了一天的周餘,遠遠瞧見的這一幕,一天的煩躁情緒突然就像被風輕輕撫走,心裡熨帖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