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華也不太同意,雖說年輕的時候他總因為周餘背後被人戳脊梁骨,但戳了這麼多年吧他也就習慣了,現在見了人甚至還能調侃地聊上幾句。更何況,要是讓周餘走了,就憑著他跟徐春英那磨洋工掙的那點工分哪裡夠吃飯。
兩人平日裡一副嫌棄的要命的樣子,如今好似很舍不得一般,徐春英見狀隻好狠了狠心把錢拿出來。
反正蓋房子這事兒也得先跟家裡人通個氣,這回兒正好把話說清楚。
周老太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錢,眼睛當即就兩眼放光,再聽徐春英說蓋房子那是越聽越激動。
這回兒兩人再沒了言語,一頓飯吃的舒坦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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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說啊,周家這小子就是命苦,爹不要,跟著娘還一直受苦。投胎投進這麼個肚皮可真是倒黴哦。”說話的是跟徐春英一同乾活兒的婦女,自然比較清楚徐春英的脾性。
“誒誒誒,你這話說的不對。當時啊,那知青回城的時候雖然沒帶上他們娘倆,聽說後來給周餘好大一筆錢。要不啊,周家哪來的錢蓋房呢!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周餘就被親爹接走了!”
“怎麼可能啊,要真這樣還住在興國家乾啥,咋還不搬去城裡?”
興國家?秦月心裡一動,難道是馮嬸兒家?
“不對不對,要是周餘親爹在早就接走了,哪能連個人影兒都沒瞧見。要我說啊,這事情簡單的很,指定就是周家想蓋房又不想留著大兒子的份。”
周圍的老鄉說的熱火朝天,非得爭個對錯。秦月坐在牛車上,一顆心七上八下,有些難受。
分家了?是不是被親媽逼走了?秦月想起之前周餘家的彎彎繞繞,心裡有些擔心。
果然還是被父母欺負了嗎?那得多傷心啊。
她惴惴不安的聽了一路,下了車就連忙往家走。
剛從走到胡同口,正好碰上了周餘。
周餘分家的事兒,全村都知道。正好到了農閒時間。生產隊長知道情況,大手一揮就給他批了幾天假,讓他收拾收拾東西。
他統共也沒多少東西,不過休息幾天也不錯,樂得清閒。
“周大哥!”秦月喊住他,後麵的話卻卡在了嗓子裡,不知該說些什麼。
周餘聞言回頭,待看清了來人,臉色似乎不自覺地冷了幾分。
秦月一瞧見這臉色,更是堅定了心裡的猜測。
平日裡喜怒哀樂藏於心底的一個人,情緒竟然這麼外露,就差把“離我遠點”這幾個字寫在腦門上了。
果然還是被傷了心,是啊,被親媽這樣對待,怎麼可能不傷心呢。
秦月心疼的厲害,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你還好嗎?——發生這種事,那當然不好了。
彆難過了?——這種不關痛癢的話毫無作用。
周餘就這麼冷冷地瞧著他,等她開口。
秦月憋了半天,小聲問道,“你吃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