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秦月如今同是當時的受害人,放在一起誰也說不清,而且現如今的情況眾人已經先入為主地認定洪珍才是後去的那個......
隻要周餘不說......
周餘啊周餘。
他會幫著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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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春英一上午連活兒也沒來得及做,在外麵聽了大半個上午就連忙趕回了家,急匆匆地問道,“你跟秦月還有聯係沒?”
周超群一臉苦惱,“沒,秦月不理我了。”
徐春英長舒一口氣,“這就好。”
周超群還沒反應過來“這就好”是什麼意思,又聽見徐春英語氣中帶著幾分慶幸地說道,“以後也彆再聯係了,得虧八字還沒一撇...”
他一聽立馬急了,“哪能這樣?”
徐春英把外麵聽來的話,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最後又發表了一下感慨,“不管怎樣,這樣的媳婦兒咱家是不能要的。”
“秦月不是這樣的人!她連我們縣裡的都看不上,哪能看上那種人。”周超群拔高了音量,“而且你不也說了嗎?被知青給救下來了..”
徐春英難得沒順著他的脾氣,反倒是一臉嚴肅地說道,“彆的媽都依著你,如今出了這種事情,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必須聽我的。”
周超群幾次爭辯沒有效果,徐春英乾脆開始忙活彆的事情,但在這件事情上死活不肯鬆口,“媽,當初你不也被人誤會著嗎?你怎就不能體諒一下彆人。”
徐春英臉色“唰”的變白。
周超群自知說錯了話,頗為尷尬地不知如何是好,跟在母親身旁噓寒問暖,見徐春英臉色好看一些,才轉身出去找他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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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餘這幾天一直在忙活修葺房子的事兒,也就沒去上工。
剛從周超群嘴裡聽到秦月的名字時,他就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已經整整兩周沒瞧見秦月了。
他沒有刻意去記著日子,但偏偏記得十分清楚。
平常秦月總是會來馮玉鳳家裡,但這兩周好似刻意避著他一般。
她應該是生氣了吧?
也是,按照她那個性格,肯定忍不住彆人這樣說她的。
他原以為自己的生活會回歸往常的平靜,但這兩周裡,他過得並不如他預期一般。
沒有彆人來打擾他反而很不習慣,也不自在。
住在舅舅家時,馮嬸兒也沒事就會提上兩句秦月,就好像專門提醒他一樣。
於是,他刻意減少在舅舅家的時間,幾乎除了睡覺和吃飯的時間全都耗在了這間屋子裡,彆人打趣他是忍不住想住新房子了,其實他是想一個人靜靜。
但你瞧,即使躲在這裡,她又這麼出現在他的生活裡。
周餘靜靜地聽著周超群把話說完,眉頭越皺越深,忍著心底泛起的惡心才勉強聽到最後。
嗬,洪珍救了秦月?
周餘忍不住冷笑。
他原以為他原先接觸的人物已經足夠惡毒了,但沒想到今日還是開了眼界。還是人外有人。
周老太自私、麻木、欺軟怕硬,骨子裡帶著許多小毛病和小弱點;徐春英虛榮、貪小便宜,又時常把自己犯的錯誤而導致生活的不幸歸結到彆人身上。
但兩人和洪珍比起來,可真是不值一提了。
洪珍,她這可是故意傷害了一個救了她的人。
想到這,周餘多日的鬱結好像消散了不少。和洪珍對比起來,就算以前的秦月嬌氣、虛榮又自私,又怎麼樣呢?
甚至嬌氣得都透露著幾分可愛。
當務之急還是解釋清楚,周餘放下手裡的東西,出門狂奔起來。這種事情可拖不得,等彆人全都先入為主了,再想解釋清楚可就難了。
上天仿佛聽到了他的祈求,沒過多久他就碰上了洪珍。
洪珍仿佛也是直奔他而來,越走近表情越委屈。
待走到周餘麵前時,洪珍已經哭了起來,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不要錢的往外撒,鼻頭通紅,看起來楚楚可憐。
洪珍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過了一會兒才一邊抽泣一邊說道,“周大哥,你聽我解釋。我不知道他們怎麼傳成了那樣......他們竟以為是我救了秦月,隻是現在我怎麼解釋也解釋不清了...你可得幫幫我呀......”
“嗯,幫你。”
洪珍話才說到一半,先聽周餘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一時怔在那裡不知道該不該把後半句說完。
周餘看了看眼前的電線杆子,有幾隻土麻雀站在上麵灰溜溜地叫著,“下午下工之前,我要聽到當時的真相。你要是說不清楚,我來幫你說。”
洪珍順著周餘的視線,往上看去,電線杆的最上頭是去年村裡剛按好的大喇叭。
她不敢相信的睜大了眼。
他該不會是想讓她在全村人麵前...
“這樣,一下子就能解釋得清清楚楚了。”周餘彎著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