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紅見馮玉鳳像是有些不滿意,連忙又說起其他幾個。
隻是一連聽了幾個下來,都多少有些不滿意,馮玉鳳估摸著時間,想著周餘也快回來吃飯了,連忙起身收拾起來,約好下次再說。
馮玉鳳知道,周餘不愛搞這些。因此,她打算先瞞著周餘,要是碰上那種合適的,再把周餘拉過去看看。
周餘此時正走在鄉間小路上,心裡頗有些煩悶。
那日在場的隻有他們四人,除去她和洪珍外便隻有他和王強,任誰也知道當時該去找他作證,但秦月寧願去找王強都不願意找他。
他剛要鼓起勇氣去找秦月時,卻總覺得自己這樣有邀功的嫌疑,是以,怎麼也邁不開這個步子,一拖就拖到了現在。
周餘瞧見了安安,幾個小孩兒在三麵有牆的破茅草屋裡,這也是之前村裡閒置剩下的。
這些小孩兒一個皮筋一個沙包就能酣暢淋漓地玩上一下午,有時甚至連這些玩意兒都不需要。周餘不免有些羨慕。
“安安。”周餘想擼一把安安頭上的小辮子。
結果安安就一個空子鑽了出去,還哼了一聲,強調說道,“我不喜歡你了,我再也不跟你一起玩了。”
安安跺了跺腳,像是要劃清界限的樣子,嘴裡振振有詞地說道,“你是壞孩子,我不跟你玩了。你在彆人背後說彆人壞話,媽媽說不能說彆人壞話的,結果你不僅說壞話,你還偏偏說秦月姐姐的壞話,而且還被秦月姐姐知道了。秦月姐姐那麼好你還說她壞話,你就是壞蛋!”
說到最後,安安眼眶已經有些紅了,一副泫然欲泣、要哭不哭的樣子。
周餘有些無奈,自從上次安安發現了之後,就開始跟他生悶氣,見了他連叫都不叫。
馮玉鳳見了十分詫異,以為安安是鬨小性子,非要逼著安安叫人。
安安扔下一句如蚊蠅般大小的“哥哥”,就立馬把頭偏到一邊,還冷哼一聲。就連馮玉鳳都有些無奈,隻能不好意識地跟周餘解釋道孩子不知道怎麼了。
馮玉鳳或許不清楚,周餘卻是清楚的。
安安自從上次在樹林裡和秦月一起聽到周餘和周超群的對話之後,就不願意理他了。
周餘心裡也有些無奈,從小這孩子明明還很黏他的,如今過了這麼久竟然還在生氣。他平日裡也沒有哄小孩兒的經驗,此時也有些束手無策。
大的還不知道怎麼辦,小的又鬨上脾氣了,周餘忍不住歎了口氣。
正在此時,突然見到瞧見那一堆小孩兒裡,似乎有一個還有些眼熟。
周餘本就不愛笑,此時微微皺著眉頭的樣子看著就格外的嚴肅可怖,直把那小孩兒嚇得往後倒退兩步。
劉福堂見周餘一直盯著自己,便以為周餘想起以前的事情,這會兒過來是幫著自家的小孩兒要打他。語氣不免帶著些委屈,“我們已經是好朋友了,安安已經原諒我了,不能再提以前的事情了,你不能打我。”
“原諒你什麼了?”周餘沒聽明白。
劉福堂縮著小身板開口解釋道,“上次那個姐姐已經訓過我了,我已經跟安安道過謙了。現在我們已經是好朋友了,所以你不能打我!”
“哪個姐姐訓你?”周餘問道
“就是長得很漂亮的姐姐啊。”劉福堂有些懵沒想到不知道這大哥哥臉色這麼差、記性也這麼差。
“那個姐姐說什麼了?”
劉福堂簡直要被他問來問去問崩潰了,“她說讓我們不能欺負安安,安安爸爸很厲害,是個英雄。”
周餘怔了半響兒,轉過頭去問安安,嗓音微啞,“他說的......是秦月?”
安安仰著下巴,冷哼一聲,答案已經不言而喻了。
劉福堂見周餘好像失了魂兒一樣,大著膽子強穩著聲線說道,“那事情以後就不要再提了,我和安安已經是好朋友了,你要是打我她會生氣的。”
周餘久久回不過神來,劉福堂說什麼他一個字也沒聽進球。
他沒想到事隔幾個月之後,又一次聽到了這樣的版本。
原來,事情的經過竟然是這個樣子的......
原來,秦月當時板著臉不是瞧不起人而是在教育孩子。
過往的認知仿佛出現了巨大的偏差,周餘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起身離開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回到家裡的。
他拿起桌上的水壺,猛地灌了一大壺,才稍稍平複下了此時十分複雜的心情。
周餘眼神空洞地盯著窗外發呆,腦海當中開始不斷閃現這幾個月來的各種畫麵...
屋外,晾衣繩上曬著的衣服隨風飛揚,最中間的那一件,正是秦月當時送給他的。
周餘當時知道秦月又在騙自己時,怒火直衝,當場就想把那衣服扔得越遠越好。隻是正要扔出去時卻不知道為什麼,怎麼也下不了手。
待心思平靜下來,他才把那衣服放到了衣櫃最底層,他也解釋不清他還留著做什麼,隻是不想扔。
就當是提醒自己彆再犯賤、彆再犯傻吧,周餘這樣跟自己說。
前幾天馮玉鳳拾掇東西時翻出了這件,一時十分詫異。
“這衣服看著這麼新,你怎地也不穿?”馮玉鳳一邊摩挲著一邊說道,“這衣服也厚實的很,可比你身上那幾件擋風多了。”
馮玉鳳感慨之後,也不管周餘的反應,當即就拿出去洗了洗,說要讓他早點換上。
周餘瞧著那件衣服陷入了沉思,腦內此時卻像是火花乍現————心裡突然冒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不會吧?
周餘心跳如鼓,連忙起身衝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洪珍會自作自受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