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錄像後來很快就被封禁了,任何站點都沒有保存。但是那一天的畫麵卻永久地刻印在人們腦海裡,直到今日,也依舊會有老人回想起……”
那一日,火燒雲如同潑盆雨血,浸滿寒磣磣的天空。
太陽都是血紅色的,血腥味好似縈繞在整個主城三日而不絕,參與謀逆的皇室宗親全部人頭落地,他們流出的血,根據後來老人們的回憶,“可以填滿主城環圈的大河”。
而掌控了至高權力的男人就站在那裡。
他站在太陽下方,站在血一般的火燒雲下,在劊子手的後方,看著皇族的頭顱一個個落下,眼眸映出了他們噴濺出來的血液,也染成了紅色。
他就那樣看著,眼神如一灘死水,古井無波,慘烈的哀嚎嘶吼無法讓他產生一絲動搖。
他以一己之力平息了皇族複辟的妄念,他接受皇族剖心挖肺的怨毒詛咒,接受下屬投來的畏懼目光,也接受在此之後數十年如一日,民間流傳的“性情暴虐”的閒言碎語……
“民間離權力高層太遠,政治鬥爭與他們並無直接瓜葛,他們隻當這是兩個陣營的互相傾軋,沒有對錯之分。因此,當星洵用如此殘烈的手段殺雞儆猴,震懾了所有心懷不軌的人,換來聯邦長達數十年的欣欣向榮後,民眾隻看到了他的手段殘忍,並多有非議。”
不過,他們能碎嘴的也就隻有這一點了。
論功績,論政策,出自大議長之手的,沒有一個錯誤。
竹桃隻覺得有棉花堵在了喉嚨口,她張了張嘴:“所以,這就是星洵連著人偶術一起封禁的原因?”
因為皇族曾不知通過什麼渠道拿到了人偶術,為了防止還有皇室後裔重來,索性斬草除根?
“……誰知道呢。”言希虛了虛眼,“從外界能調查到的所有情報,大致就是這些了。一般人或許就會像主人這樣想吧。”
“還有其他內情嗎?”
“嗯……關於這個,我不是當事人。主人還是親自去問星洵比較好。”
竹桃聞言,露出了有些頭疼的神色:“我也不好開口啊。”
雖然知道了星洵封禁人偶術,並不是完全出於恨她然後遷怒,但是星洵愛恨極端的性子擺在那裡,作為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星洵的人,竹桃實在不知從何下手。
言希都被刺激得一上來就掐她脖子了。
老三還得了?
言希看出了竹桃的煩惱,他卻笑意盈盈,緘默不語。
他才不會給自己挖坑,告訴老三主人回來了呢。
如果他沒猜錯,現如今知道竹桃就是主人的應該隻有他和雪芷,而且現在雪芷不在她身旁,好不容易能獨享主人寵愛,他為什麼要給自己製造競爭對手?
幫主人去救蘇家那小子,可以。
但是幫老三……算了吧,他自求多福吧。
希望老三浸淫政壇這麼多年,把眼睛擦亮了一些。
竹桃沉思:“既然老三就是大議長,那他給予三大家族的那些珍寶,是從魔塔裡帶出來的?”
“準確來說,是主人賜予我們的。”
言希聲音柔和,望向她的眼眸滿溢著眷戀仰慕:“主人的寶物,每一件都是舉世無雙的珍寶,星洵舍得拿出來給彆人用,當然就要承擔相應的風險了。”
“話說,主人想好要怎麼在法庭上保住蘇家了嗎?”
竹桃頷首,手腕一翻,從係統背包裡取出的白珍珠,靜靜地躺在她的手心裡。
白色珍珠晶瑩透潤,在光線照不到的陰影角落,竟能自行發光,周圍籠罩了一層朦朧雲霧,表麵光滑得能倒映出人的麵孔。
在言希詫異的注視中,竹桃看著手心裡的白珍珠,平靜地說道:“就用這個。”
……
聯邦最高法院,在這個月底向議會傳訊。
秘書恭敬地俯下身,報告道:“經過法院商議,開庭日期提前,定在了下個月初,也就是兩天之後。”
“蘇家也已經傳達到位,蘇家家主、家主夫人和長子都將會出庭。不出意外的話,這個案子一個月內就能了結。”
一月結案,按照常理算,這是堪稱恐怖的效率了。
主要是法院不敢不快,如果不是流程不允許,他們恨不得當天庭審次日結案,好趕緊送走星洵這尊大神。
每次和大議長聯絡,他們真的壓力好大啊!!
星洵本在沙發上假寐,聽到秘書的聲音,他睜開瑪瑙般剔透血紅的眼眸,直直地看向了對方。
他的聲音正如他的眼神一樣平淡:“還有什麼事?”
秘書被他嚇了一大跳,頭更低了,小聲說道:“蘇家家主請求和您私下見麵……”
星洵唇齒間泄出一聲輕笑,攜裹氣音,他淡淡地說:“不必了。”
“真是……這個時候又來求什麼情呢。”他搖了搖頭,“我隻會按照聯邦律法的流程走,難道他們還不知道嗎?”
再說,基本就是由他一手扶持起來的三大家族,根基都是他給的,現在又能向他付出什麼代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