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的時候上麵又有文件下來說要修路, 柒寶雲堂前麵的信箱剛被拔走,這個時間還沒有完全普及電話, 所以柒雲猜測是不是郵差來過了。
查年卻說:“沒有,昨天我不是回查家老宅了嗎?大伯和查宮那時候給我的, 昨晚忘記給你了,還有就是……他們也是今天出發。”
出發去一個柒雲不知道的小鎮子,而且有可能三五年都不回來,查宮應該也是在那邊高考。
柒雲將手裡的信封轉來轉去, 不太想當著查夕查年的麵拆開,因為他不知道查宮會在裡麵寫什麼羞恥的事,給人看見就不好了。
“查年哥哥, 你知道查叔叔他們是去了哪裡嗎?”柒雲把玩了一會兒信封後問。
查年搖搖頭:“大伯沒說,他不太跟家裡說這些,你想知道嗎?”
“不,就是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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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查宮、付涵宇的校園安靜很多,不會有人再一直跟在柒雲身後喋喋不休或者跟屁蟲一樣跟著他。
因為少了兩個同學, 位置得調整一下,班主任在問過柒雲的意見之後將他安排到了一個靠窗空氣好的位置, 大約第四排的樣子,不會太遠也不會太近導致斜視。
柒雲晚自習收拾東西的時候鐘師瑾反過來坐對他說:“你一走就沒人給我抄作業了, 所以, 能不能給我抄最後一次?”
“鐘師瑾,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是獨生子女吧?不好好學習將來鐘家怎麼辦?”柒雲無奈地拿出作業給他抄, 卻也疑惑他為什麼能這麼浪蕩。
付家和查家孩子多除了雙胞胎之外,一來有錢,交的那些錢還不如他們一套衣服貴,二來則是家族太大,總有沒孩子的夫妻,可以將戶口掛過去。
比如說查宮自己的戶口是掛在他一個意外身亡的叔叔戶口名下的,但是認識的人都知道他其實是查冼的孩子。
鐘師瑾無所謂地應道:“表麵風光而已,我都不知道我爸什麼時候弄死我媽,外麵私生子一大堆,輪也輪不到我。”
柒雲一愣,沒想到鐘師瑾會這麼說,他以為鐘師瑾這麼吊的樣子,肯定是受儘家中寵愛的,一下子知道了他的處境,頓時不知道能說啥。
收拾完東西,柒雲路過鐘師瑾,看到他很認真地抄寫作業,寫得一手好字,不像是真混混的樣子就知道鐘師瑾隻是過不去心裡那一關,如果鐘家不是那樣的環境,他想來會是一個很好的少年。
柒雲走到自己的新座位,剛好黑板上班長已經畫好新安排的座位表,周圍的同學也動了起來。
班主任不知道從哪來的奇思妙想,決定將靠窗的兩排座位安排成單人桌,中間的依舊是雙人桌,靠窗的兩排座位是給班裡成績最好的十六個人準備的,隻要他們願意,就可以自己坐。
而如果有學霸不想坐的話就順延下去看有沒有想坐的。
班裡目前的排名還是按照中考成績排,而即將開始月考,之後就是每過一次大考就換一次座位。
且不說月考,第二天就要交作業,學校裡的學生都在奮筆疾書,實在不想被趕去笨鳥樓,一些沒寫作業的學霸也在拚命趕。
這種時候柒雲和陶文靜的作業就極其受歡迎了,幾乎是每隔一會兒就有人來要,尤其那些被撕掉了答案的作業本,可以說得上是全班傳閱。
柒雲第一次跟那麼多人頻繁地交流,多的時候甚至身邊圍了七八個,都是來問題的。
學生時代是柒雲心裡的一大道坎,即使後來長大可以跟很多成年人交流,麵對這些半大孩子的時候依舊會滿身冷汗。
人少還好,人一多他緊張得外套裡的短袖校服都汗濕了,而且題也說得磕磕巴巴,僅剩的理智死命拉住柒雲的思緒,好歹沒講錯。
這種情況持續到鐘師瑾拉開了圍在柒雲身邊的人。
“你們也真好意思,學習委員身體不好老師特地換了個通風的位置給他,你們還圍這麼死,沒看到學習委員都悶出汗了嗎?快散開快散開,先讓人歇歇。”鐘師瑾聲音不大,卻說得周圍的同學滿心愧疚。
聽見聲音的陶文靜看了過去,站起身看了一下柒雲,見他頭上都是冷汗,遞給他一張紙巾說:“柒雲你不要緊吧?這麼多汗……”
“對不起啊學習委員,我們隻是太急了,我可以等會兒再來。”
“啊,剛剛你講的題我記住了,我先去試試。”
“學習委員注意身體啊,要不要水?我去幫你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