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忠進來見到薑蜜,便道:“薑姑娘,陛下病重高燒不退,求您過去看看吧。”
薑蜜攥緊手中的帕子,她想到白天看到的一幕,她道:“太醫可在那邊?成公公,我不是太醫,我就算過去也做不了什麼。”
成忠心道,怎麼會做不了什麼,隻需讓陛下瞧上一眼,那可比太醫的作用大多了。
成忠道:“薑姑娘,陛下自收到您遇險的消息後,就一直沒合過眼,一直不眠不休的處置亂黨,親自帶著人翻遍了那座山,就是為了找您。他得了這場風寒來勢洶洶,奴才伺候陛下這麼多年,不管受多重的傷,陛下都從未像今天這般。您就憐惜憐惜陛下吧,去看看他吧。”
成忠說著便抹起了眼淚。
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薑姑娘這麼抗拒陛下,可陛下為她做的那些事他們做奴才的都看在眼裡。
成忠看著薑姑娘不說話,似乎無動於衷,他心中很難過。
就連陛下都不願打擾到薑姑娘,他貿然來尋薑姑娘已是犯了大忌了。
成忠低聲道:“是奴才不好,打擾姑娘了。奴才這就回去。”
成忠轉過身,正要退出去。
“等等。”
薑蜜心中歎息一聲,她對成忠道:“帶路吧。”
……
薑蜜跟著成忠走進蕭懷衍所住的院子,守衛很是森嚴。
她進去後,沒有像她想的一般。她本以為蕭懷衍病重這等大事孫知府會帶著他的家人守在外頭,這個院子裡除了那些守衛和一些內侍,沒有其他人,很是安靜。
進入屋內,薑蜜聞到了很濃的藥味。
她繞過屏風,先是看到站在床前的宋太醫,她的目光移到床上。
蕭懷衍像是睡著了,他的臉色看起來不好。
宋太醫見她來了,拱手道:“薑姑娘。”說完便讓到一旁。
薑蜜回了一禮,問道:“宋太醫,陛下的病情怎麼樣了?”
宋太醫道:“陛下情緒大起大落,疲憊過度,才會邪風入體。陛下又不肯喝藥使得病情加重,這會高燒未退,藥也喂不進去,剛被打翻了一碗。我還需再去熬一碗過來,薑姑娘,勞你先在這兒照看一會陛下。”
宋太醫離開後,屋子裡就剩下薑蜜和蕭懷衍。
薑蜜站在床前,她看著像是陷入昏迷一般的蕭懷衍,他臉色蒼白,額頭冒著汗。
在她印象中,她從未見過這樣的蕭懷衍。
蕭懷衍是強勢的,是無情的,是高高在上的,他怎麼會生病這麼虛弱呢。
他當初為她當下燈架,背後受了那麼嚴重的傷,還能對著她惡狠狠地威脅。
薑蜜在床邊坐下,她見蕭懷衍昏迷著,眉頭仍然緊緊地擰著。
薑蜜拿著帕子給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不可避免的碰觸到那塊肌膚。
很燙。
薑蜜看到放在一盤的銅盆,她擰乾裡麵的帕子,覆在蕭懷衍的額頭上。
這時她見到蕭懷衍唇在動,像是在囈語。
很模糊,聽不清楚。
薑蜜準備將那帕子換一換時,那囈語聲大了些。
“棠棠……”
薑蜜的手頓住。
“棠棠……”
蕭懷衍突然睜開了眼睛。
那視線毫無焦距,可偏偏看向了薑蜜。
他緊擰著的眉,忽然鬆開。
他眷戀的看著眼前的人,“棠棠,我想你了。”
薑蜜鼻子有些發酸,她彆開眼,生硬地問道:“陛下,您是醒了嗎?”
蕭懷衍看著她的神情,他眼中漸漸清明起來。
不是夢啊!
是他的棠棠就在他的眼前。
蕭懷衍低低地咳了幾聲,他聞到滿室的藥香,他有些不確定的問:“你來給我送藥了嗎?”
薑蜜怕蕭懷衍誤會,也不知怎地,回道:“陛下不缺人送藥。宋太醫給陛下重新熬藥去了。”
蕭懷衍聽著她的聲音,無聲地笑了笑,“不管是誰來送,可我隻願喝你送的藥,棠棠。”
薑蜜往後退了一步,她低著頭道:“請陛下不要再喚臣女的小名了。”
薑蜜心裡很慌也很堵。
不知道為什麼,她很想哭。
那兩個字,前世她多麼想聽到。
蕭懷衍看著眼前的小姑娘要哭出來了,他溫聲道:“好。”
可薑蜜的淚水卻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