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到身後又說了一句。
她沒有聽錯,是紀勳的聲音!
她猛然轉頭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轉頭太快了,她覺得眼前恍惚了一下,恍惚中,她看到有個人站在後院門口處。
她害怕那是她恍惚中的幻覺,搖了搖頭又再看去,他依然還沒有消失。
他的臉色看上去比上次看到的好了許多,身體也長結實了,白色的T恤勾勒著起伏的肌肉線條。
是紀勳,真的是紀勳。
所有的感覺像是在一瞬間按下了暫停鍵,她就這麼呆呆的望著他,忘了要做什麼反應。
“嚇傻了?”
她總算稍稍回了一點神,她問他:“真的是你嗎?你還活著?”
他道:“閻王不肯收我,我也沒有辦法。”
還會自我調侃,那看來是真的沒事了。
看到他好好站在那裡,她一時間心情複雜難言,驚喜,激動,分明剛剛才悲傷著,這種虛驚一場之後可真是讓人好難緩過神來。
紀勳走到她跟前,他盯著她的眼淚微微蹙了蹙眉頭,“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愛哭。”
他從包包中掏出一張帕子,他問她,“還記得這張帕子嗎?”
她愣愣的點點頭,這是“紀雅眼淚專用”,名字是紀勳起的。
小時候她愛哭,紀勳覺得她眼淚太廢紙,所以就常在身上帶一張帕子,專門為她這個小哭包擦眼淚,取的就是這個名。
“知道你是個小潔癖,所以常常洗的。”他說完,這才握著帕子將眼淚給她擦乾淨。
他的拇指觸碰到她臉頰上,溫熱的真實的觸感,好像是在告訴她,他確實還活著,他此刻就站在她麵前,如此真實。
她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手指緊緊握著,他的手腕帶著一點硬度,透著男性的力量感,他身體的溫熱一點點從掌心傳到她的身體裡。
他還活著,他真的還活著。
分明是高興的,可是眼淚卻不受控製一顆顆從眼眶中滾落下來。
紀勳眉頭越蹙越緊,“眼淚不要錢是吧?”
紀雅突然想到了什麼,她急忙鬆開他的手,轉頭一把撩起了他的T恤,一路撩到他胸口處,她盯著他胸口下麵那條疤,應該是做完手術留下來的。
“疼不疼?”她問他。
她用手指頭在上麵戳了戳,他輕輕嘶了一聲,她立馬又縮回來。
“不疼。”他說,“癢。”
紀雅想起來他怕癢。
紀雅這才發現她就這麼不管不顧的將他的衣服撩了起來,她急忙放下,有點尷尬,“你……真的沒事了嗎?”
“如果不出意外,我應該還能再苟活幾十年。”
幾十年……他還能再多活幾十年,這一刻,那沉在心底讓她輾轉難安的沉痛好像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心活了過來,整個人也跟著活了過來。
她望著眼前的男人,她想到這段日子的擔驚受怕,心頭的石頭終於落下了,她終於可以無所顧忌述說他的委屈了。
“紀勳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討厭。”
“嗯,我知道。”他倒是承認得很乾脆。
她指著自己的胸口,“因為你,我這裡都冷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隨即笑了笑,“沒關係,我還有幾十年的時間,我會負責暖回來。”
“……”
其實她早就不怪他了,能看到他好好活著她就覺得很慶幸了。
他說他會負責暖回來的,她相信他。
“紀勳,我離過婚了。”她又對他說。
“我知道。”
她低著頭,“我一個離了婚的女人,也不知道彆的男人還要不要我了。”
紀勳道:“我紀勳的妹妹,誰敢不要。”
其實她並不是這個意思,她索性抬頭定定望著他,“那你呢?你要我嗎?”
“要。”他回答得乾脆利落。
“那個……我指的不是哥哥對妹妹那種要。”
“嗯?”
她咬了咬唇,“我指的是男人對女人那種要。”
紀勳一臉理所當然,“我說的就是男人對女人那種要。”
“……”
她呆了下來,下意識的反應就是,“紀勳你騙我。”
紀勳的表情似乎有些為難,“我的信譽現在在你這裡已經差成這樣了?”
“……”
他手臂勾過來一把摟住她的腰,他低頭將額頭抵上她的額頭,“這可怎麼辦?是要我身體力行證明一下我真的是男人對女人那種想要你嗎?”
雖然從小到大她和紀勳關係就很好,但是很少這樣如此曖昧的親昵。
此刻她被他摟在懷中,他和她靠得這麼近,這一刻他不再是他的哥哥,而是她愛著的男人。
她愛著的男人正抱著她,她愛著的男人如此親昵和她說話。
紀雅覺得心跳在加快,她勾著他的脖子抱緊他,“紀勳,你不要再離開我了好嗎?以前是你保護我,以後換我保護你好嗎?”
他大掌按著他的頭,將她完全圈在懷中,他被她給逗笑了,“傻姑娘,你說得什麼傻話呢,有我紀勳在一天,我都會一直保護你,你放心,我一定不會比你先死。”
紀雅覺得眼眶一陣陣發熱,“紀勳,你愛我嗎?”
“愛。”
“是哥哥對妹妹那種愛嗎?”
“是男人對女人那種愛。”
“你沒有騙我嗎?你什麼時候開始愛我的?”
“忘了。”
“不行,你要仔細想一想。”
他果然就仔細想了想,“應該是那一天,你穿著一件吊帶裙,我發現你胸口不再是一馬平川的飛機場那個時候吧。”
紀雅:“……”紀雅在他肩上咬了一口,“你竟然盯著我的胸看?”
“這可沒有,我隻是目光往你身上一瞟就看到了。”
“那你怎麼都不告訴我?”
“愛你這種事情我自己知道,自己去做就好了。”
“紀勳。”她緊緊抱著他的脖子叫他的名字。
“嗯?”
“你不準離開我了。”
她聽到他在耳邊輕輕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