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om:研二君
聽說你出差回來啦,晚上有同學聚餐,去不去?
ps.小陣平早上一大早就出警去拆彈了,現在還在補覺ww
【鬆田睡覺照片.jpg】]
那月剛從北海道回來,一進警視廳就收到了好友的郵件,手比腦快地下意識就點了保存,隨即彎彎眼睛把這張照片放進了名為‘天然卷黑曆史’的相冊裡。
順便一提,他的這個相冊已經存了兩千多張照片了,直接超過萩原的手機成為鬆田陣平第一想消滅的東西。玩家倒是一點也不擔心哪天真讓鬆田得手,畢竟這可是係統出品的手機,哪有那麼容易損壞。
他邊低著頭給萩原編輯消息邊往辦公室走,經過資料櫃的時候突然被人叫住。
“赤江警視!前幾天有人寄過來一個文件袋,上麵的收件人是您的名字,”三係的一個新人警官緊張地走過來,遞出他所說的東西,“還沒人打開過,請您放心。”
年輕警視的視線落到文件袋上就停住了,就在新人警官以為要被責罵的時候對方才接過文件袋,麵上帶著歉意的微笑:“不好意思,走神了,謝謝你幫我留著它。”
那月轉身時眼神變得凝重起來,無他,隻因為文件袋上用黑筆畫了一個數字「0」,證明這是一年前就正式開始臥底生涯的降穀零寄來的東西。
那個謹慎的人不可能貿然把普通的東西送到警視廳,這就能把內置物排除得七七八八,那月稍微捏了一圈,確認了裡麵是一部手機……?
那月的心臟突然劇烈跳動起來,不詳的預感越來越濃烈,他冷靜地打開另一個自製軟件,查看之前往那兩人手機裡裝的定位器,一個遠在國外,一個…和他的定位重疊了。
這是諸伏景光的手機。
玩家保持著和最開始沒有區彆的腳步鎮定地走進自己辦公室,反鎖上門後才飛速把文件袋拆開,倒出裡麵的東西。
[一隻被子彈從中間洞穿的手機:看見了嗎?這就是臥底期間在手機裡存機密信息的後果,給你一個提醒,不要把可憐的手機放在胸口銷毀喔!]
他定定地盯著這行白字,一直到眼睛酸澀難耐才緩慢地眨了兩下。
諸伏景光,他前年還信誓旦旦地跟那位高明先生說會保護好的hiro,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自殺了。想到這裡,一時間黑發紅瞳的青年臉上一片空白,他忽然不知道該戴上什麼表情去麵對這件事。
能逼諸伏景光自殺時要一起銷毀手機的場景隻能是有人在追殺他——那個組織發現了諸伏景光是臥底。
那月腦中飛快劃過的分析卡了一下,臉上陰雲密布。
跟和他一樣是職業組的降穀零不同,諸伏景光畢業後進入的其實是警視廳的公安部,資料也存在警視廳內,保護的嚴密程度遠遠比不上降穀零所在的警察廳。
這就是說,警視廳內有黑色組織的人,而那個家夥向組織傳遞了‘諸伏景光是警視廳的臥底’這條消息。
然後逼死了他的好友。
赤江那月在辦公室一個人呆了十分鐘,接著麵色平靜地從裡麵出來,往公安部的方向走,路上還和鬆田陣平打了個照麵。
“喲,回來啦。”剛睡醒的鬆田揉揉頭發,習慣性地想壓到好友背上再眯一會兒,卻被一雙手按住了肩膀。
鬆田的困意被驅散了一點,他頓了頓後側臉看向出差歸來的友人,挑起眉:“怎麼回事?”
“我還有點事要做,可沒辦法陪你聊天,”高瘦的警官先生眉眼彎彎,笑得很正常,“順便幫我和研二君說一聲,晚上的聚會我去不了了。”
“明天見。”
鬆田陣平倒也不是多在意這些事,他慢吞吞地哦了一聲,站在原地看著黑發青年離開的背影。
……奇怪,他怎麼又想起那個夢了。
三年前他們幾人剛畢業的那個十一月,在目睹躺在發小懷裡緊閉雙眼的小惡魔後,鬆田就連續做了一整個星期的噩夢,但都不是連貫的。
通常都是他在一條走廊上奔跑,每次快要碰到一扇門時就又回到起點、或是醒來,好像總有人在阻止他看見那扇門後的東西。
鬆田陣平是什麼人?你大大方方拿給他看說不定還不會感興趣,要是這樣遮遮掩掩像耍他玩,這貨磕破腦袋也會想知道那是什麼。
所以他堅持不懈地在夢裡跑了一整個星期的走廊,跑過來又回到原點重新跑,簡直像個大傻子,不過上天都憐惜傻子,鬆田陣平差點在夢裡鍛煉好小腿肌後,他終於碰到了那扇門的把手。
於是他終於知道門後死活不讓他看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一具金發混蛋的屍體,還有一個正舉刀割喉還他、媽衝著他笑的小混蛋。
鬆田陣平從床上爬起來以後一度覺得自己也很混蛋,不然為什麼連續一周在夢裡趕著去看不存在的記憶裡自殺的同期?話說他難道心裡真的很恨他們倆嗎?做個夢都在咒他們死啊。
這個詭異的夢在鬆田第一次開門後就再也不出現了,但他一直記到三年後也像是昨晚剛看過似的記得清清楚楚,紅眼睛少年嘴角上揚的弧度、小刀割開皮膚後血花迫不及待地湧濺出來再染紅那件藍色襯衫,還有那句要把他的心臟擠壓爆炸的「待會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