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月躺在沙發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門口響起鑰匙轉動的聲音。
“研二君今天被交通部的表白了?她背景挺乾淨,要是喜歡你也可以試試。陣平君,不要再去問我的部下我平時會不會在辦公室補覺了, 不然你以後所有的便當都是苦瓜青椒炒魷魚腳——”
“我說, 你們越來越不把這當我家了嗎, ”無聊到毫不留情‘分析’剛回家友人的那月正仰著腦袋, 從倒著的視角裡去看他們,有氣無力地說, “我真的已經好了啊。”
“無聊就看書,都說了不要隨便推理我們。”鬆田不客氣地走過來敲了下他的腦袋,那月躲都沒躲,然後捂著連泛紅都沒有的額頭裝著可憐去看走到廚房的萩原。
半長發青年語氣擔憂:“可是我和小陣平都很擔心,小那月。”
“……都過去這麼多天了, 我再不回去上班年底大家就要忙死啦。”那月泄了氣,鬱悶地嘟嘟囔囔。
自從幾天前他和組織的那幾個人碰了次麵演了場戲, 還受了槍傷被這兩位好友帶著送到公安那裡接受治療後,那月已經被迫請假到今天了。
這兩天他們為了方便照顧(看管)他,都住回赤江宅裡過去給同期們專門留的客房了。
他真的隻是被子彈近距離劃過側腰,就流的血多了一點而已, 真不需要照顧這麼久的。
然而每當那月說想要回警視廳銷假破案就會被他們攔下來, 鬆田會凶巴巴地說他的傷還沒好,萩原則憂鬱地說那天他們被那樣的他嚇到了,這幾天都睡不著。
還硬要給那月看他們的黑眼圈——確實很濃, 讓這幾年都隻睡三個半小時還精神抖擻的玩家歎為觀止。
……他上次看見這麼濃的黑眼圈還是在通宵工作三天三夜的太宰先生臉上來著。
不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吃準了同期們在當班期間沒辦法看著他, 隻能根據定位確認他的位置, 那月每天都等他們離開赤江宅後把自己的定位器留在家裡, 然後帶著手機進健身房。
在手機上看見屬於那兩人的定位點往家裡靠近後,那月就會迅速結束訓練出來洗個戰鬥澡,靠精湛的偽裝能力讓友人們以為他從來沒離開過。
那月雖然很感動他們這麼關心自己,但他不可能為了對動不動斷手斷腳的玩家來說確實很輕、甚至隻剩30%痛覺後他都不怎麼感覺得到的傷口而停止訓練和做任務的。
彆說遊戲,在現實生活裡就算被砍成兩半,隻要還沒死透,晶子小姐都可以給救回來,那月作為偵探社除社長外唯一不怕「請君勿死」的人,根本不會把小打小鬨的傷放進眼裡。
說到痛覺削弱,給那月帶來的唯一壞處就是大前天晚飯時鬆田不小心撞到他的腰後,因為沒感覺到痛,那月甚至神色如常地繼續夾菜。
接著就被冷下臉的鬆田掀起衣角,他才看見腰上的繃帶又在慢慢滲血。
“……我還有解釋的機會嗎?”傷員乾笑兩聲,乖乖舉手投降。
可惡,他玩家的尊嚴都去哪了,明明在外麵可以大殺四方為什麼回來要因為一點小傷被NPC聯合鎮壓啊?
總之,那月正在無聊的養傷期,這樣隻能訓練不能出門的生活對於已經嘗了三年破案的美好滋味的玩家來說,簡直是酷刑。
他要任務,要抓罪犯,要刷聲望!
“明天我和hagi輪休,順便帶你去野營,走不走?”吃完飯後坐到那月邊上玩手機的鬆田忽然發問。
“走!”淺紅色的眼睛唰得亮了起來。
新鮮的空氣和案子,他來了!
目的地是長野的一處森林,據萩原研二所說,是某個家住長野的同事推薦給他野營好去處,那月和鬆田當然無異議,但唯一麻煩的是這片森林的大小有點超乎他們想象。
前一天晚上並沒有休息而是在房間裡偷偷訓練其他技能的那月一上車就睡了過去,醒來時難得呆滯地看向窗外鬱鬱蔥蔥的樹,脫口而出:“你要把我們賣掉了嗎,研二君?”
開車的萩原研二語氣無奈:“不,隻是不小心迷路了而已。”
剛睡醒的時候總是會茫然幾分鐘的那月嘀咕一聲,又迷迷糊糊就要往旁邊倒,舒服地枕上鬆田陣平有彈性的大腿:“哦……往前再開二十分鐘就有人了。”
鬆田翻了個白眼:“你把我當枕頭用?”
那月還處在剛醒的出神期,愣愣地看著上方的人,總覺得下一秒應該要有隻手溫柔地拍拍自己頭發才對,鬆田的黑色卷發慢慢跟一抹金色重疊,那月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優…Kas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