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月看出來了。
“那個隻是為了安撫一下這個大叔的演戲手段而已,他的精神狀態很糟糕,待會兒你問一下征十郎或者查看一下門口那個監控都行,我什麼都沒做哦。”
那月對自己的演技跟一路上收拾過的痕跡信心滿滿,對小偵探他們這種智者角色來說,隻會更相信自己所看見的,所以他才會一開始就計劃來一次衝擊力足夠強,反差也足夠大的‘初見’。
說實話,保護宮本曉的紅方身份都是次要的,畢竟就算他們在心裡懷疑他也沒辦法改變身份卡上的陣營,隻不過那樣的話他的行動會受限罷了,那月的首要目標從頭到尾就隻有一個。
把‘宮本曉’跟‘赤江那月’完全在他們眼中分裂開來。
宮本曉會像個讀不懂空氣的小孩一樣,不在意他人看法地隨口說出自認為的尋常事,即使這在彆人眼裡就是他們頂天了的秘密,他也隻有在自己教導的學生麵前會稍加收斂,平時都既自在又灑脫,就算有人會因此記恨於他,宮本曉也隻會毫不留情地繼續嘲諷對方,一點兒都沒成年人的模樣。
而赤江那月,這是個從警察學校畢業開始就再沒有在外麵表現出過‘溫和有禮’、‘進退有度’以及‘絕對正義’以外特質的光明角色,哪怕私底下他還是那副隨意的模樣,也就鬆田陣平幾人看得出來,他確實沒再跟警校時期那樣自在過。
其實要問那月原因也很簡單——警察學校是序章,是遊戲提供給他的過渡時期,按經驗來看無論怎麼浪怎麼瀟灑都不會對後續練級通關造成影響,脫離‘新手村’之後他可不就得收斂著演戲咯,邊演hiro牌光明之子還要邊關注各種份內份外的工作,在諸伏景光死亡事件過後那月又多了‘時刻關注同期生命狀態’這樣的任務寫在手機備忘錄提醒自己做。
玩家每天睡三小時二十分鐘都是堪堪完成這些目標,他又不是真的機器人,哪來再多的精力給自己浪?
宮本曉不缺的時間,赤江那月可是缺的不得了,他恨不得把一個小時再掰成12份用呢,處理的案件再多一點,抓到的犯人再多一點——不知不覺在外形象就變成這樣了,一個能完美應付民眾,不用再為自己的灑脫浪費時間收拾爛攤子的人設。
總之,想要把前麵這張臉帶給他們的影響消除大部分的話,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宮本曉留下更深的印象,深到柯南他們會忽略他的長相,深到沒人會再覺得他是‘赤江那月’。
至於留下這麼糟糕的初印象該怎麼維護紅方身份,這對那月來說可是最沒有難度的問題了。
“你真的不看一眼手機嗎?我還不打算被那位安室先生當成嫌疑犯,江戶川醬,”宮本老師撇嘴,“所以說,這些都隻是最基礎的推理而已,為什麼要那麼驚訝?你自己做不到的話我就該懷疑令和福爾摩斯的水平了誒。”
隻要稍微深交一點,就沒有人能拒絕江戶川亂步。那月自信地想。所以說zero怎麼還沒來,他再逗一下小孩就該炸毛了。
柯南艱難地仰著頭去看青年的臉,他還是沒辦法把那個像是玻璃製品的左眼當成錯覺。
要是宮本曉跟組織有關係的話,會是誰?
一個被灰原哀灌進他腦袋裡的代號跳了出來。
有一隻眼睛是義眼,性格急躁(先前二話不說就往洗手間走,剛才又劈裡啪啦地說了一大通信息量超標的話),可能是長得像女人的男人(不得不說,宮本曉這張臉認真湊近看就能發現細節跟警官差彆不小,但好看程度是一樣的)……
這下不是每一點都踩上了嗎!
於是等降穀零帶著偽裝過的公安部下跟帶著搜查一課警官的伊達航一起趕到這裡後,偵探第一時間就撲到了公安腿邊,扒住那件衣服急切地要降穀零稍微彎一點腰下來聽他說話。
“那個人是不是朗姆?!”小孩把聲音壓得極輕,語速卻是飛快,“他知道了我的身份,萬一也…!”
萬一也知道降穀零是公安的臥底,那不就糟糕了!
降穀零在聽到朗姆這個代號的時候就被嚇了一跳,哪怕是在組織裡站位更偏向於朗姆派係的他也從未見過那個二把手,自然無法判斷偵探的猜測是否正確。
他鬼使神差地抬起頭,隔著人群遠遠地跟肩上披著毯子,麵帶困意還打著哈欠的黑發青年對上了視線。
似乎有一個名字在喉嚨裡堵住,降穀零沉默地把那個名字壓回腹中,他拍拍小孩,抬腳往那個方向走。
“你好,我是安室透,一名私家偵探,”金發深膚的青年安撫地笑了一下,“你沒受傷吧?”
年輕的實習老師挑了下眉,對著他先搖了下頭,,看起來意外的有些乖巧,隻不過開口後降穀零就知道自己貼的標簽實在為時過早。
“我叫宮本曉,”赤江那月看著自家同期,輕快地說,“最一流的偵探,雖然目前的職業是老師就對了,你好啊,打工皇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