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再理好友的動作跟言語,赤江那月閃身進了臥室後把剩下五分鐘花去洗漱,接著才清清爽爽地躺到了床上。在腦袋沾到枕頭的一瞬間,倒計時歸零。
他陷入了短暫的沉睡休眠。
就在房間裡的人睡得昏天黑地的同時,還坐在沙發上的降穀零剛剛瀏覽完手裡的那份資料,但他的疑惑更深了。
這個任務並沒有多麼困難,隻是要竊取一份醫藥情報而已,連情報所屬的地方都是那種名不見經傳的地下實驗室。
對於頂尖的情報人員波本跟似乎沒有不擅長的技能的卡路亞來說,他們隨便一個人搭檔上普通成員、或者說乾脆就讓普通成員來,都可以做到潛入跟竊取資料,根本沒有這種大材小用的必要。
恕他直言,組織裡在BOSS更替後高層幾乎迎來了一場大洗牌,有好多先前駐紮在北美跟歐洲分部的高層成員都被琴酒以‘剿滅叛徒’的理由滅口了,這麼緊張的局勢下,是哪個‘天才’想出讓他們兩個搭檔做這種任務的?
咳,雖說這種不用殺人而且還算黑吃黑的任務,是降穀零這種臥底最喜歡的那種……卡路亞不會是在這個地方試探他吧?
他搖搖頭,把這個想法甩了出去。
謹慎可以,謹慎過頭甚至胡思亂想沒有根據的事情,那就不可以了。
就算卡路亞已經知道他的身份,照著這個人跟琴酒一起殺叛徒時那種勁頭跟琴酒派係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信條,怎麼可能還用這麼溫和的方式試探,肯定會趁著他要開車就直接動手的。
降穀零坐在原位耐心地等了十分鐘,確定不管卡路亞是不是真的去睡覺了,這個架勢就是不管他要乾什麼之後,才放下資料輕手輕腳地起身。
除了卡路亞進去的那間主臥外,這座安全屋之中還有一個次臥跟一間小倉庫,降穀零稍加猶豫後還是決定先進離主臥更遠的次臥,把小倉庫放到後麵查看。
他的手一搭上次臥的門把,就敏銳地發現門是虛掩著的,隻稍微一推就順暢地打開了,一絲聲響也沒有發出。
這個地步上了降穀零怎麼會看不出這就是卡路亞的陷阱?可他轉念一想,既然卡路亞有想要給他看的東西,那麼無論如何,他接下來能找到什麼就都是他的本事了,至於信息的真偽完全可以等到離開這裡後再判斷。
降穀零深吸一口氣,抬腳往裡走。
這是一間裝修很簡單的臥室,黑白灰就是全部的色彩,裡麵隻有一張看上去很久沒有、或是從來沒人睡過的床,還有正對著門口的一套紅木桌椅,外加一個衣櫃,就再沒有彆的東西了。
他反手關好門,走到桌旁尋找可能存在的信息,但檢查了半天,降穀零完全沒在桌上發現什麼可以放東西的暗格,而幾個抽屜裡什麼也沒有,桌麵同樣乾乾淨淨。
公安精英沉默地站在桌前,不禁開始懷疑卡路亞那句‘能找到什麼’難不成是他猜錯了,真正的意思其實是‘我這裡什麼也沒有,所以什麼也找不到的’……怎麼可能這麼簡單。
降穀零這麼想著,索性走到衣櫃邊上打開了手邊最近的那半邊門。
“鏡子?”他喃喃自語,伸手覆上光滑的鏡麵,結果剛用上點力氣試探著按了按,原本牢固的鏡子就唰地後傾,他腳下的地板這時恰好有什麼東西彈出來卡了一下鞋底,導致降穀零整個人頓時失去著力點,往前狠狠地摔了下去。
他本以為鏡子隻是個擺件,沒想到後麵還彆有洞天,那一瞬間,降穀零的心裡隻有這個想法。
卡路亞沒事在次臥衣櫃裡裝什麼暗室,有什麼東西需要藏在這裡不給人看?
然而在他迅速穩住身形,第一時間抬頭環顧四周的環境後,降穀零就呆滯地站在了原地,好像有一枚炸.彈轟地在他腦海裡炸開來。
這是一間很漂亮的小房間,跟外麵的裝修完全不一樣,光從房間內的粉刷情況跟布局來看,完全可以看出主人有多麼用心,整整三麵的照片牆,甚至還交錯掛著漂亮的藤蔓燈,天花板上的熒光塗料微微泛著光,仔細一看就能看出似乎寫的是幾個大寫字母。
A、K、A
降穀零的呆滯狀態還沒有解除,大腦卻也照常開始分析眼睛傳回來的信息。
照片牆很精致,如果上麵的照片主角不是全長著一張跟他已故好友一模一樣的臉的話。
布局也很有藝術氣息,如果那邊的衣架上那件不是他七年前每天都會見到的那一版警校校服的話。
他遲緩地往唯一一張桌子邊移動,看清了上麵放著的東西是什麼。
……一枚泛著金屬光澤的,一看就知道經常被把玩的,櫻花警徽。
降穀零顫著手一拿起那枚眼熟的警徽,下一秒就有一個小抽屜從桌子前彈出來,他低頭一看,被端正擺在雪白絲絨最中央的那個球狀物體,長得怎麼那麼像一顆紅色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