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你有彆的話要對我說,”手指離開那件黑色大衣領口的同時,那月壓低了聲音,唇角噙著淺淡的笑意,“比如,波本和貝爾摩德借用我的名義在研究所做的那些事之類的?”
琴酒不太確定自己慣用握槍的左手在聽到這句話之後,是不是神經質地顫動了一下,而他臉上的表情絲毫未變,就好像他的BOSS隻是在說‘待會兒陪我去買大阪燒’(顯然琴酒相信這家夥做得出來這種事)。
“喜歡待在黑暗的角落裡的不止有烏鴉,還有老鼠,”殺手垂著眼皮冷靜地說道,“您對貝爾摩德的喜愛我稍微能夠理解,但波本,他本來就是個圓滑的情報人員。”
“充滿了不該有的好奇心,又擅長……”琴酒似乎是在斟酌用什麼詞彙,最後肯定地落下話音,“花言巧語。”
那月一瞬間慶幸琴酒沒有抬眼看他,不然自己抽動的嘴角一定遮掩不住,他隻能用幾聲咳嗽來假裝自己毫不在意:“我倒是挺喜歡他這些特征的,借用起來可十分方便。”
琴酒一下就想起過去跟卡路亞出任務時對方老是模仿波本來惡心自己,他一向厭惡無法掌控的人事物,尤其是像波本和貝爾摩德這樣的神秘主義者。
對琴酒來說,要是第二天聽到他們的死訊,他說不定會破天荒地在自己的安全屋裡開上一瓶酒慶祝。
容易超脫計劃,不管手上掌握了什麼,都喜歡顧左右而言他,琴酒不能再討厭這種大麻煩人物了。
可惜的是那兩人都還算有些實力,貝爾摩德是連著先代和現任同樣重視她的角色,琴酒不會傻到在卡路亞麵前說那個女人的壞話,但波本就不一定了。
畢竟他確實對這個身邊接連出了兩個臥底,又在近期試圖打聽卡路亞的事情的家夥沒什麼好態度。
看在卡路亞過去似乎對波本很看好以及這人做任務的效率不算低的份上,否則琴酒絕對會直接說出懷疑波本是臥底,而不是用這麼迂回的方式。
打聽‘卡路亞’不是多重要的事,前提要這個卡路亞不是他那覺得暗殺者很弱,所以還光明正大地用真正的外貌走在外麵的BOSS。
波本前腳還和他打聽了卡路亞,後腳在那天的婚禮現場他就不僅看到了波本的第二身份和那些警方的人混在一起——基爾沒有那麼光明正大地坐過去——撤離的時候更是遇到赤井秀一那家夥,差點中槍。
好在琴酒這一回算是掰回一城,他的子彈打碎了赤井秀一的瞄準鏡,這也是禮尚往來。
起碼琴酒現在可以確定赤井秀一還沒有離開日本回美國的FBI總部,他迫切地渴望著親手了結那家夥的生命。
總之說回波本,在最近小動作頻繁到這種程度下,琴酒原以為波本會選擇沉默一段時間,讓他自己的嫌疑悄無聲息地被掩蓋起來。
結果,哈,前幾天他做了什麼?和貝爾摩德一起假借BOSS的名義潛入了BOSS唯一看中的那家研究所?
這件事目前除了那兩人以外,也隻有能直接拿到研究所負責人報告的那月和琴酒知道,他們還都差不多是因為調查了那天的各處監控錄像。
那月能手動修複被降穀零小心抹除的監控,琴酒雖然做不到,卻也猜到有鬼,更彆提他本來就在懷疑波本,所以直接‘詢問’了那天酒吧的執勤人員,得到他意料之中的回答。
琴酒最初拿到報告稱BOSS看中的新人跟貝爾摩德一起去研究所後,不是沒想過真的存在這麼一個新人,要是這招放在以前說不定可以把他騙過去,可現在不行。
因為最近有些才能的新人都是琴酒負責審查過後丟給基地的負責人訓練的,他怎麼會認不出有哪個家夥被BOSS看中。
最重要的是,憑琴酒對卡路亞的了解,他知道自家BOSS根本沒有興趣去看那些新人。
“他會為組織和您帶來大.麻煩,”琴酒因此毫不客氣地對另一位不在場的代號成員進行評判,“不安分的武器沒有存在的必要,倒不如直接折斷。”
他年輕的BOSS聽了這話後沒什麼特殊反應,唇角上揚的弧度絲毫未減:“Gin,你越界了。”
“波本是武器,但我才是那個握著武器的人。”青年軟蓬蓬的黑發順服地垂在他臉側,鳶色的眼睛在眼尾處微微飄起,又隨著表情變化而垂下,一副十足無辜的模樣,任誰都不會把這個人和組織BOSS聯係起來。
“好了,放輕鬆放輕鬆,你沒忘記我的一些‘小手段’吧?所以我無所謂他究竟是烏鴉還是老鼠。”
赤江那月的笑容褪去,渾身的氣質都變得徹底,語氣帶著十足十的冷淡:“我討厭背叛,那麼,隻要從源頭上斷絕這個可能性就夠了。”
“隻要他的眼裡,我就是唯一又永恒的那個BOSS,那他是不是老鼠也都不重要了,陣君。”
‘討厭’,琴酒注意到對方用的是這個詞,一個充滿了個人色彩與情緒的詞彙,也是一個過去的卡路亞絕對不會說的詞彙。
他現在是真的明白卡路亞的變化是徹頭徹尾的了,這人本身不就是他口中‘不安分的武器’麼,和波本有區彆的就是卡路亞做到了刺穿使用者的心臟,然後成為新的使用者。
琴酒想,他對波本的懷疑可以解除了,甚至他還有點說不出的憐憫——如何從源頭上斷絕一個人背叛的可能性?
洗腦。除此之外,一切都不可信,而恰好,他的BOSS對這方麵的事情不能說再擅長了。
“是,”他最終再次向曾經的搭檔,如今的首領低下頭,“遵從您的意誌。”
前提是他‘親愛的’的首領能遵守他們之間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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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羽快鬥跟江戶川柯南在發現沙發上的人消失不見,到確定對方就在後麵的庭院裡,並沒有花上太多時間。